他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她不甘心地抬起头,满脸泥污,幽怨地看着那个罪魁祸首。
“夫君。”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苏昌河看着她那张花猫似的脸,面无表情。
金悠悠伸出一只沾着泥的手,摊开在他面前。
“医药费,十两。”
“概不赊账。”
苏昌河脸上刚刚出现的那一点松动,立刻敛得干干净净。
*
一只信鸦扑棱着翅膀,落在树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昌河取下鸦鸟脚上蜡封的密管,展开信纸。
只一眼,他周身的气息一沉。
庭院的石桌旁,金悠悠正端着一杯茶,翻着账本。
她身侧的紫金算盘上,玉石算珠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响动。
“梨树施肥,二两。”
“后院换新瓦,二十两。”
“前日练功踩坏青石板三块,维修费六两……”
她念叨着开销,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些都是小钱。
她抬眼,恰好瞥见苏昌河和苏昌离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金悠悠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商人的直觉在脑中敲响了警钟。
兄弟俩这样的脸色,不妙啊。
不是死了人,就是要花大钱!
她放下茶杯,提起裙摆,鬼鬼祟祟摸到了书房的门缝边。
里面,苏昌离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按捺不住的急切。
“大家长刺杀唐二老爷,受了重伤,难怪三大家族的人都坐不住了。”
“哥,家主让你去取眠龙剑?”
眠龙剑。
暗河最高权力的信物。
大家长重伤。
执掌江湖黑暗面的那个人,倒下了。
金悠悠桃花眼倏地亮起。
她脑中的算盘拨得飞快,一笔笔账目不再是金银,而是人命、势力和江湖走向。
一场颠覆暗河和北离格局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风暴中心,是一个能让她全部投资翻上百倍的黄金风口。
半晌,苏昌河的声音传出来。
“召集彼岸的兄弟,即刻动身。”
金悠悠的心跟着一沉。
动身?
真要去夺眠龙剑了?
她刚投下血本,还没见着一分利息,他就要去投身那前途未卜的漩涡?
不行,这笔买卖绝不能亏!
苏昌河推门而出,金悠悠立刻张开双臂,横在他面前,半点都没有偷听被抓包的窘迫。
“站住!”
苏昌河的脚步停下,目光落在她脸上。
“让开。”
金悠悠不让,笑吟吟地问
“要去哪儿啊,夫君?”
“走得这么急,咱们这桩生意的利害得失,还没算清楚呢!”
苏昌离跟在后面,看着这不要命的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哥现在的心情,谁碰谁死,这女人是嫌命长了?
苏昌河没了耐心。
“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的事,就是我点金门的事!”金悠悠寸步不让。
“盟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是点金门的荣誉门主。门主一声不吭就要走,我这个少主,有权过问吧?”
苏昌河看着她那张振振有词的小脸,有些被气笑的冲动。
他伸手去推她。
金悠悠身子一矮,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整个人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