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词陵单手拎起地官的后领,用拖死狗的姿势,将他拖出了庭院。
只留下一串长长的求饶声。
苏昌河抬手,示意苏昌离带着人清场。
庭院中的闲杂人等被迅速遣散,只剩下最核心的几人。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地盘。”
金悠悠拉着苏昌河的袖子,一马当先,冲出了蛛巢。
*
提魂殿。
刚一踏入殿门,金悠悠就夸张地捏住了鼻子。
“什么味儿啊,又阴又潮,乌漆嘛黑的,跟个大坟墓一样!”
她四下打量着殿内沉闷压抑的陈设,手一挥。
“不行!得改!全都得改!”
“这地方以后不能叫提魂殿了,多不吉利!我看就叫聚宝殿!”
“还有这墙,都给我刷成金的!”
苏昌河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跟在她后面,由着她指挥。
他只笑着说了一句。
“你是大家长夫人,你说了算。”
吃了一路狗粮的苏昌离,一个箭步窜到两人面前,搓着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哥!嫂子!内忧外患都没了!这对咱们暗河,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我看这大好的日子,不如喜上加喜,是不是,再把你俩的婚礼给办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不知何时备好的老黄历,指着其中一页。
“我连日子都看好了!就后天!宜嫁娶,宜开张!是个不可多得的黄道吉日!”
他身后,苏喆拿起烟袋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是该有个名正言顺的仪式。”
“咱们暗河向来只办葬礼,的确是时候办场喜事热闹热闹!”
角落里,白鹤淮正低头给苏暮雨处理伤口。
她给苏暮雨的手上系好一个蝴蝶结,转头对金悠悠道。
“办婚礼可以,日后生了孩子要我照看,诊金另外算,按时辰收费,年节三倍。”
金悠悠手里的紫金算盘差点没拿稳,这还没怎么样呢,怎么连带孩子的预算都出来了?
她一把抢过苏昌离手里的黄历,扔到一边。
“停!你们太可怕了,都给我停下!”
她拿出自己的紫金算盘,用力在桌案上一拍,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婚礼,在点金门不是办过了吗?”
苏昌河握住她拍在算盘上的手,十指的温度隔着冰凉的紫金算盘传来。
“点金门那次婚礼,太仓促了,委屈你了。”
金悠悠拨弄算珠的手指一顿,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她飞快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自己最熟悉的领域。
“办婚礼要钱,养着暗河这么多人也要钱!”
“当务之急,是搞钱!”
“我点金门是不差钱,但也要细水长流!”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恨水换了一身青色布衣走了进来。
他摘掉了那顶沉重的发冠,一头白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他没有立刻奔赴金悠悠给他安排好的前路。
而是带着他的诚意,走到了苏昌河面前。
“大家长,这是我最后能为暗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