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玲把秦玉娆卖了。”
“自己人里有内鬼。”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金毛在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下来。
秦玉城蹲在阳台,脚下是数不清的烟蒂。
他又该吃药了。
最近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甚至于昨天项雯安稳入眠后,他却在凌晨猛然惊醒。
思前想后,秦玉城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
“把余玲处理掉吧。”
嗓子哑的不像话。
对面利落干净的一声好,秦玉城也再没半分打电话的心思,指尖落在红色按键。
他朝着楼外的光景望去,天边擦出一道红霞,正是朝阳的气色。
荣焕集团。
赵鸿骁坐在办公室转椅上百无聊赖的喝着公司新买的苦咖啡,杜月则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本财经杂志。
不出须臾,一阵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进——”
是个寸头男人。
寸头男阔步上前,把一沓厚厚的资料甩在那张办公桌上。
“成了。”
赵鸿骁闻言不着痕迹的露出笑意,转而却又故作严肃的收敛起来。
“保持警惕。”
“”扳倒他们没那么容易。”
杜月啪的把书一合,两个人的视线于虚空中对撞在一起。
“但是伤筋动骨还是能做到的。”
几人会心一笑,赵鸿骁转手把文件锁进写字台的抽屉里。
“再帮我找找姓陈那个小子。”
“他还有用。”
“真他妈苦差事啊。”
这是陈岩一个星期后得出的结论。
在历经了若干次被指责,被差评,被威胁之后,陈岩开始劝说自己要懂得习惯,习惯成自然——
大家不都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他蹲在墙角,沉默注视着手机消息界面项雯编辑的短信
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的订婚宴。
果然,也只有上流社会订婚还要吃个饭,这本来算是桩喜事,可是他一想到项雯的订婚对象是个强迫过自己的杀人帮凶,心中就百感交集。
真是无巧不成书,偏偏是他……
还没来得及替项雯的未来惋惜,肩膀上就被人猛的一拍。
“借个火兄弟。”
陈岩抬头,眼神不断在对方身上游移,隐隐看到了对方皮夹克下隆起的肱二头肌。
还没等他掏出火机,男人果然一拳狠狠砸在陈岩的鼻梁上。
陈岩怒极反笑,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晃悠着从外卖电车后箱里提出一盒螺蛳粉,慢条斯理的解开,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股脑的全泼在他身上。
“一股膻味。”
男人果然暴跳如雷,冲上来就要揪住陈岩的衣领,好在周围的热心群众不少,推三阻四地把他拦住。
陈岩已经没心思去理会这是谁了,不过看着男人的鹰钩鼻,他似乎想起来点什么。
噢,好像是那天在大厅闹事的那群人。
怎么自己干点什么都会倒霉啊。
或许是积郁已久,陈岩浑浑噩噩的离开了事发场地,他不在乎男人会不会追过来,因为他想起了一件当下更要紧的事情。
他要报复。
坐以待毙,只能是等来替自己收尸的那一天。
既然姓秦的想要他的命,那就不能让他轻易就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