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陈岩到的很快,被侍者推门领进去的时候,偌大的屋子只剩下赵鸿骁和红发姐二人。
桌上还有残羹剩饭和余下的红酒,很明显,其他人应该是被打发走的。
赵鸿骁穿的很随意,深色套头帽衫,甚至还配了一顶戴着很像大学生的潮流鸭舌帽,不得不说,这一身绝对是年轻小姑娘青睐的风格。
唯独那双犀利的眼睛,把陈岩从里到外,剥的一丝不挂。
陈岩顾不上紧张,拉开椅子就不客气的落座了。
红发姐抱着膀子斜倚在赵鸿骁身后,酒红的头发被她扎成一根粗长的麻花辫,在右肩安静的躺着。
“你们和秦玉城有仇?”
话虽问句,但语气不容置喙,赵鸿骁停顿了三秒,才缓缓点头。
“我们可以合作。”
陈岩拿出手机摁开,上面是备忘录里的一串字符,他调了个个,放在旋转餐桌上,推到赵鸿骁面前。
“这是那只金毛的车牌号。”
“够诚意吗?”
赵鸿骁面上不动,垂眸一扫,心中就落得七八,他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凛冽。
“为什么?”
他下意识发问。
陈岩听后,大方的笑了笑,随后抬手拉下自己毛衣的领子,一道冗长的疤痕顿显,因为还没完全愈合,呈着猩红的粉色,直直从锁骨下方划到颈侧。
“你说呢。”
赵鸿骁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等到陈岩松手,衣领遮住伤口,他才猝然回神。
他把手机转回给陈岩,车牌号已经记下,接下来的事就该交给杜月去调查了。
“可以。”
“合作愉快。”
陈岩没再逗留,他对姓赵的本身就没什么好感,好在赵鸿骁也只是客气的问了句他是不是吃过饭了,虽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他也拉不下这个脸,直接就离开了。
杜月倒是笑的开心,因为车牌号的确是真的,是一辆奥迪a6,不在金毛名下,有些年头了。
因为他们的疏忽,余玲告密后又落回了秦玉城手里,用脚后跟都能知道,秦玉城下一步的动作只能是杀人灭口,而他最得力的屠夫,理所当然的就会接手这件事。
“去查吧。”
赵鸿骁晃了晃杯中残余的红色酒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时金毛也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为了方便,他没换车,大概他也想不到自己万分谨慎,对方却还能得知这辆私车,两次去到河边踩点,准备物色余玲的埋尸地,三天后的雨夹雪,在这寒冬腊月里格外突兀,像是老天提前预备好的一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东风来了,他没理由不动手。
也许是心中轻松,他疏忽了防范并未注意到有人尾随他而来,将他上坡探地的所有行径收入眼底。
“要杀人灭口,只能选择今天。”
赵鸿骁点头。
杜月冷笑着,收起了以往的混不吝,他和寸头男抄好家伙,坐上了越野,在金毛出发后的十分钟,驱车熟门熟路的到了山脚下。
虽说是雨夹雪,但雨更大,连雪绪冲击的几乎没了影踪,挡风玻璃前雨刷器完全没有停歇的空档,他们颠簸着到了,把车停在了a6的视野盲区。
接下来的过程不便赘述,本来抱着杀心的杜月没想到寸头男失手一踹,金毛居然滑落坡下,自己贸然跟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更何况河水时刻在涨,她没必要硬去冒这险,与寸头男一拍即合,两人把半死不活的余玲塞进了蛇皮袋里,拖着从另一面下了泥坡,动作干净利落,上了车就迅疾离开。
余玲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死。
“和陈岩的消息进行比对。”
“如果有人撒谎—”
“就不必留着了。”
赵鸿骁来只是确认了一下余玲还活着,他抬脚踢了踢余玲僵硬的躯体,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没有把金毛做掉。
杜月的麻花辫还在滴水,寸头男也一声不吭,两人站在地下室昏暗诡谲的光晕里,有种难言的气氛。
“别把客人冻坏了。”
“弄床被子过来。”
赵鸿骁话音未落,在寸头男的肩膀上拍了拍,看似无心之举,后者却莫名哆嗦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