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啦

穆葶菀“放电视机旁边吧？”

对面的人忽然出声问他。张泽禹这才猛然回过神，连应好几句，恍惚间跟着人把鼓挨墙边放下。

他们俩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趟，才终于把张泽禹那堆没用玩意儿全搬进家。张泽禹借着客厅的白炽灯看了这个和她一同搬东西的女孩好几次，把人家从头到脚盯了个遍，可惜对面的人却再也没像刚刚那样看过他，只是自顾自地把张泽禹那些晃得叮咚响的玩意儿摆得规规整整。奶奶家房子本来就不算大，被这些东西一挤，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厅都要变得逼仄。

两个陌生人把东西整好，在一堆乐器堆里勉强找了个落脚地方，都有些相对无言。张泽禹平日里明明是个能言会道的人，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两片嘴唇像被订书机按过似的，挣扎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

女孩侧头看看他，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率先解释

穆葶菀“我今天给奶奶修收音机，修完之后太晚了才留我在这住，奶奶已经睡着了，明天早上再跟她说你已经回来了比较好。”

张泽禹点点头，后知后觉想起两个人还不知道对方名字，出声问他

张泽禹“你叫？”

穆葶菀“穆葶菀。”

他琢磨的间隙，穆葶菀去把大门合上了，铁门叮咣响，可她一来一回竟然丝毫没有好奇张泽禹的名字，只是认真地把该锁的地方锁好，拉了几下确认没问题才返回来。

张泽禹抱着胳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估摸着自己不跟她主动讲话，他俩大概要冷一晚上，于是挑了个话头

张泽禹“你怎么不问我名字？”

穆葶菀刚把门锁检查好，回卧室床上拿了浅蓝色的睡衣，出来往张泽禹肩膀上一搭，回他

穆葶菀“奶奶跟我讲过你，我知道。”

她不等张泽禹反应就又从卧室柜子里拿出条新的夏凉被，利落地给他铺好，电扇调了两档，自己拿着另一条薄单子主动去了沙发。

张泽禹“哎！”

张泽禹看她真要去沙发睡，在后面用气声喊她，怕吵到奶奶

张泽禹“沙发那儿没电扇，你不怕热啊？”

穆葶菀却说

穆葶菀“没事。”

张泽禹“也没凉席，晚上肯定会热死的。”

穆葶菀“没事。”

张泽禹“那沙发特硬，睡一晚上明早起来腰得折了。”

穆葶菀抱着床薄被单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穆葶菀“我哪儿都能睡，你不是坐了一天车吗？赶紧睡去吧。”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视线交错，穆葶菀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挑衅的错觉，张泽禹被她扫一眼就要打个哆嗦，可这阵哆嗦里既没有讨厌也没有害怕，只有一阵让人酥麻的电流在他身体里滋滋作响，张泽禹找不到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定义这种感觉，他只是觉得这人有意思、够拧巴，相处久了大概和他合得来。

张泽禹这次恢复了以往那副混样子，主动过去把她手里那床单子抢过来，放回自己卧室床上，不容她拒绝

张泽禹“我这床一米五，俩人凑活一晚上也行，要是明早奶奶起来看到你在沙发上得骂死我，你可别害我。”

被他抢了被单那人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穆葶菀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这次倒也没推拒，她只不过因故借住一晚，人家主人让她去哪儿睡她就该去哪儿睡。她把这张不大的床盯了半天，忽然出声

穆葶菀“那你睡里面靠墙吧，外面容易掉下去，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走。”

张泽禹“行，那我等会儿去洗澡，你先睡吧，我尽量小声点儿。”

张泽禹刚把行李箱摊开，一边在里面翻东西一边朝后面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