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赶到乾清宫时，殿内已经聚集了重臣。皇帝面色铁青地坐在龙椅上，太子站在一侧，神情凝重。姜云升则站在武将队列最前面，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必须立刻派兵增援！"兵部尚书高声奏道，"北狄此次来势汹汹，若再失城池，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沉声问道："众爱卿以为，派何人前往合适？"
"臣推荐镇北将军夏禹司。"老将军魏国公上前一步，"夏将军熟悉北疆地形，曾多次与北狄交手，是不二人选。"
姜疏月目光微动。夏禹司是夏予璇的兄长，若他出征...
"儿臣愿随军监军！"姜云升突然出列，声音洪亮，"国家危难之际，皇子当以身作则！"
殿内一阵骚动。监军一职虽不直接掌兵，却可节制将领，地位特殊。若姜云升得了这个职位...
姜疏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父皇的表情。皇帝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
就在此时，她注意到姜云升向户部尚书沈北方使了个眼色。沈北方立刻出列："陛下，三皇子殿下心系社稷，实乃国之幸事。臣以为，由殿下监军再合适不过。"
几位与姜云升交好的大臣纷纷附和。皇帝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太子身上："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沉吟片刻："儿臣以为，三弟虽有报国之心，但从未上过战场。不如...另派一位有经验的文官同往，也好有个照应。"
姜疏月眼前一亮，立刻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推荐大理寺少卿程墨渊。程大人刚正不阿，又曾参与审理军饷案，对北疆军务有所了解。"
皇帝思索片刻，终于点头："准奏。命夏禹司为主帅，三皇子为监军，程墨渊为钦差大臣，三日后启程赴北疆！"
退朝后，姜云升冷冷地瞥了姜疏月一眼，拂袖而去。姜疏月面不改色，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北狄入侵，姜云升主动请缨，这两件事绝非巧合。
夜幕降临，公主府内一片静谧。姜疏月独自在书房审阅北疆地图，试图理清思绪。
突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她警觉地抬头，手已按在案几下的短剑上。
"殿下，是微臣。"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响起。
姜疏月松了口气，推开窗户。程墨渊矫健地翻窗而入，黑色夜行衣衬得他身形更加修长挺拔。
"程大人这是..."姜疏月挑眉，"好好的正门不走，偏要做梁上君子？"
程墨渊耳根微红："微臣此行隐秘，不想让人知道。"他顿了顿，神色转为严肃，"殿下，北狄此次进犯十分蹊跷。微臣查到，就在半月前，曾有人秘密会见北狄使者，而那人...极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姜疏月瞳孔微缩："果然如此。"她示意程墨渊坐下，"本宫也怀疑姜云升与北狄有所勾结。他此次主动请缨监军，必有所图。"
"微臣明日就要启程，特来向殿下辞行。"程墨渊目光灼灼，"同时也想提醒殿下，三皇子若真与北狄勾结，其目标恐怕不止是边关..."
"还有皇位。"姜疏月轻声接上他的话，"本宫会密切关注京中动向，尤其是姜云升的余党。"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月光透过窗棂，在程墨渊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姜疏月突然发现，这位一向严肃的大理寺少卿，在月光下竟显得格外...好看。
"程大人，"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陪本宫到花园走走吧。"
公主府的花园在月光下宛如梦境。姜疏月走在前面，程墨渊落后半步，两人沿着石子小径缓缓而行。
"程大人此去凶险，务必小心。"姜疏月停下脚步，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这是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程大人带上吧。"
程墨渊受宠若惊："殿下，这..."
"拿着。"姜疏月不由分说地将玉佩塞入他手中，"北疆风沙大，刀剑无眼，本宫...本宫还指望程大人回来继续协助查案呢。"
两人的手指在玉佩上交汇，一瞬间的触碰却如电流般让双方都心头一颤。程墨渊突然反手握住了姜疏月的手，声音低沉："殿下..."
姜疏月没有抽回手，只是抬眸看他。月光下，程墨渊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殿下保重。微臣...定不负所托。"
就在这暧昧的气氛即将升温之际，远处传来青竹的呼唤声："殿下？您在哪里？"
两人如梦初醒，迅速分开。姜疏月整理了一下衣袖，强作镇定："本宫在这儿。"
青竹小跑过来，看到程墨渊时明显一愣，但训练有素的她很快恢复如常："殿下，落悦郡主急信。"
姜疏月接过信笺，快速浏览一遍，脸色顿变："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予璇发现许哲翔竟然出现在北狄军中！"
程墨渊眼神一凛："许哲翔投敌？"
"不仅如此，"姜疏月将信递给他，"予璇怀疑，这次北狄进犯，很可能是姜云升与许哲翔联手设计的阴谋，目标除了边关，还有...夏将军和程大人你。"
程墨渊眉头紧锁："若真如此，微臣更需尽快启程。夏将军不知内情，恐遭暗算。"
姜疏月点头："本宫会传信给兄长，让他多加防备。程大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程墨渊深深看了她一眼，郑重行礼："微臣告退。"说罢，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姜疏月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青竹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您...还好吗？"
"本宫没事。"姜疏月收回目光，"备轿，本宫要去护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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