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护国公府内，夏予璇正在练剑。见姜疏月深夜来访，她立刻收剑入鞘，将人引入密室。

"消息属实？"姜疏月直奔主题。

夏予璇点头："千真万确。谢家的探子在北狄军中亲眼看见了许哲翔，他穿着北狄贵族服饰，身边还有护卫。"

姜疏月冷笑："好一个卖国求荣的畜生！"

"更可怕的是，"夏予璇压低声音，"探子听到许哲翔与北狄将领的谈话，提到'京城内应'和'一举拿下夏朝'。疏月，我担心兄长此去..."

姜疏月握住她的手："别怕，程墨渊会暗中保护夏将军。而且..."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有什么计划？"

"姜云升既然与北狄勾结，必定留有证据。"姜疏月轻声道，"我们需要查清他与北狄的联系方式，最好能截获他们的密信。"

夏予璇思索片刻："谢家在鸿胪寺有人，可以监视北狄使者的动向。另外..."她神秘一笑，"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她从暗格中取出一张图纸："这是姜云升府邸的布局图。他书房后的密室，很可能藏有关键证据。"

姜疏月眼前一亮："妙！但如何潜入呢？"

"谢黎羽。"夏予璇得意地说，"他小时候常和姜云升玩耍，对三皇子府了如指掌。而且..."她眨眨眼，"他轻功了得。"

姜疏月忍不住笑了："看来我们的谢世子终于派上用场了。"

两人又详细商议了一番，决定兵分两路：夏予璇负责通过谢家调查北狄使者，姜疏月则设法接近姜云升的侧妃沈绛疆，探听消息。

离开护国公府时，东方已泛白。姜疏月坐在轿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许哲翔投敌，姜云升通敌，边关告急...这场风暴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猛烈。

但最令她心神不宁的，却是程墨渊临别时那个眼神。那一刻，她几乎以为他会...

轿子突然停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回事？"姜疏月掀开轿帘。

侍卫紧张地回报："殿下，前面有人拦轿。"

借着微弱的晨光，姜疏月看到路中央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痴痴地笑着。当看清那人面容时，姜疏月倒吸一口冷气——竟是许景淼！

"嘻嘻...长公主..."许景淼疯疯癫癫地手舞足蹈，"你要死了...所有人都要死了...北狄大军一到..."

侍卫连忙将她拖开，但她的尖笑声依然刺耳："许哲翔会亲手杀了你！他会把你碎尸万段！哈哈哈..."

姜疏月强自镇定："把她送去官府。"放下轿帘后，她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许景淼不是被发配边疆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谁放她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她口中的"北狄大军一到"是什么意思？

三日后，夏禹司率领大军启程北上。姜云升和程墨渊各怀心思，随军同行。

同一时刻，姜疏月以赏花为由，邀请了几位王妃公主到御花园小聚，其中就包括刚嫁入三皇子府不久的沈绛疆。

"三皇嫂近日气色不错。"姜疏月微笑着递给沈绛疆一杯花茶，"看来三皇兄待你极好。"

沈绛疆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盏："公主殿下谬赞了。夫君他...确实待我极好。"说着，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

姜疏月心中暗叹。沈绛疆虽然心机深沉，但对姜云升却是真心实意。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只是姜云升的一枚棋子。

"三皇兄此次监军，皇嫂可担心？"姜疏月故作关切地问。

沈绛疆笑容微僵："自然是担心的。不过..."她压低声音，"夫君说很快就会回来，还让我安心等他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姜疏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沈绛疆似乎意识到失言，连忙掩饰："就是...击退北狄的好消息啊。"

姜疏月没有追问，但心中已有了猜测。姜云升必定向沈绛疆透露过什么，很可能与他的阴谋有关。

与此同时，谢黎羽借着拜访三皇子府的名义，成功潜入了姜云升的书房。凭借夏予璇提供的图纸，他很快找到了密室入口。

密室内，谢黎羽发现了一叠与北狄往来的密信，以及...一份名单。名单上列满了朝中大臣的名字，有些被画了红圈，有些打了叉。

"这是..."谢黎羽瞳孔骤缩。红圈的大臣都是太子一党，而打叉的...则是已经被收买或控制的。

他迅速将名单和几封关键信件揣入怀中，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当夜，姜疏月正在公主府焦急等待谢黎羽的消息，夏予璇却匆匆来访，脸色异常难看。

"出事了！谢黎羽被发现，现在重伤躲在我府上。"夏予璇声音颤抖，"但他带回了这个。"

她递过一份染血的名单。姜疏月展开一看，顿时如坠冰窟——名单上不仅有朝中大臣，还有各地驻军将领的名字。更可怕的是，在名单末尾赫然写着："京城内应：皇后寿辰日，开城门。"

"他们要在母后寿辰那天里应外合，放北狄军入城！"姜疏月猛地站起，"寿辰就在七日后，我们必须立刻通知父皇！"

夏予璇按住她："不行！名单上有禁军副统领的名字。若贸然进宫，很可能打草惊蛇。"

姜疏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最好是姜云升与北狄的往来密信。"

"谢黎羽说密信上有北狄可汗的印玺，但他在逃跑时遗落了。"夏予璇懊恼地说，"现在三皇子府肯定戒备森严..."

姜疏月突然想到一个人："沈绛疆！她今天说漏嘴，提到姜云升很快就会带着'好消息'回来。她一定知道什么。"

两人商议至深夜，最终决定冒险一试：由姜疏月设计将沈绛疆引出三皇子府，夏予璇则假扮侍女接近她，套取情报。

计划虽险，但时不我待。北疆战况未明，京城危机四伏，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