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诺顿开口询问有关于“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梅莉却只是清清浅浅地来了句“好好享受宴会吧”,这令这位来自底层的赛车手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梅莉拉着他进入舞池,牵起他的手。
梅莉·普林尼你不是说你会跳舞?
诺顿·坎贝尔……如果你指的是那种毫无章法的律动的话。不要抱怨我踩了你的脚。
顿了顿,诺顿补充道。
诺顿·坎贝尔我一定要跟你跳吗?
梅莉·普林尼你可是我名誉上的情人,坎贝尔,别摆出那副表情,恶心想吐也得给我忍着,你以为我不想甩你两巴掌吗?
诺顿·坎贝尔前几年刚死了丈夫就领来了新欢,你是真不怕舆论的炮仗。
梅莉·普林尼我听到的谣言已经足够多了,我还怕烂到底吗?
诺顿冷笑一声,看向梅莉的目光中多了些讥讽,随后将手轻轻靠在梅莉的腰上——她的礼服很薄,像裹着一层细纱,几乎能传递肌肤的温度,诺顿的手指微凉,触碰在那细腻的服饰上,温热的触感让他不由得一愣,而后低下眸子,看向优雅平静的梅莉·普林尼。
那女人像蝴蝶,振翅飞到他肩上停下,在靠近脸颊的地方留下些许香氛,轻触,轻抚,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瘙痒感,而后淡淡勾起唇角,夺去他凌乱的目光。
诺顿·坎贝尔你笑什么。
梅莉·普林尼笑你可笑。
诺顿无语地呼了口气,有些笨拙地跟着梅莉的脚步,他不够熟悉,于是总是垂眼睛瞥一眼她的下肢动作,但又总猜不出下一个点位,仿佛刚学会走路的孩童,需要梅莉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悉心教导,然后再学会跑和跳。
她好像很享受这种过程,享受一种身居高位而俯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的快感,但她很快明白过来,她不是这场戏的女主角,她还需要这个小角色,她需要入戏,需要起承转合。
至于诺顿,他对于梅莉的心思有一定了解,可他终究无法完全参透她的思想,于是非常合理地警惕、拉扯。在这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一次”的宴会上,他终于触碰到了外面的世界。
往回走的路上,诺顿还沉浸在这场不真实的晚宴中,月亮将他和梅莉的影子拉的很长,他们喝了不少酒,走路有些发晃,于是影影绰绰,影子也跟着晃动。
梅莉的指尖停着一只蝴蝶,带着幽幽的花香。诺顿突然觉得梅莉像酒,一口下去辛辣刺激,但回甘令人欲罢不能。
但很快,周围的异响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些许不寻常的动静——并非脚步声和树叶碰撞声,更不是蝉鸣和鸟叫,更像是……软体动物的吸盘摩擦声。
起初,他更倾向于是幻听,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似乎并非幻觉,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微醺的朦胧感瞬间消失,仿佛被倒了一盆冷水一般打了个激灵。
当他回头想要告诉梅莉自己的猜测时,猛地看见梅莉身后盘旋着的、数条蠕动的触手!
它们的头部悬在空中,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根,正慢慢逼近梅莉。
诺顿·坎贝尔……闪开!
诺顿伸出手抓住梅莉的胳膊向前一扯,还有些晕乎乎的梅莉被猛地拉醒,跌撞着迈了两步,蹙眉愤怒地看向诺顿的脸,但他难得的严肃与惊慌让她有些发愣,随后反应过来,回头看向他目光定住的方向。
那些东西,来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