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一行人望着远处“圣地高墙”的光景。
“博朗逊先生,我们真要在这候着?”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人走到博朗逊身边,他望着被红光浸染的天幕,面露忧色。
“再等一会儿,至少等那边的局地雨停了。”
博朗逊眯起浅蓝色的眼睛,面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似乎在沉思什么。
“怀特·安,准备好家伙,有意思的东西来了。”
一条柔兰光晕织成的线,在沉重的夜色中分外明显,正一点一点向山脚伸来。
年轻人捋开挡住视线的亚麻色短发,垂头看了眼山脚,点头应道:“好。”
.
嶙峋碎石落满败叶枯枝,末叶浸入泉水,腐烂发黑。少年披一身饰满羽毛的斗篷,立在泉水边,他正仰头望着什么,眸底打上一片阴影。
重重叠叠的枝叶遮挡,少年透过缝隙,望着,面上被砸下几滴凉薄的雨。
尤加特拉希生命树在三年前便彻底死去,少年在树根底下种了株无花果,顺着死树上攀,如今正枝繁叶茂。
“他们...要来了吗?”
少年回首,望向身后的黑暗,一束暖光骤然亮起。
“你已经问了三遍了。”
一人缓缓自黑暗中走出,提着一盏山水纸灯。他看着面部微僵的唐晓翼,扯了扯嘴角,有些嫌弃。
“你这是怎么了,左贺?被猪拱了?”
瞧着左贺乱七八糟的发型,唐晓翼很不厚道地没憋住笑。
“也没什么,只是躲人罢了。”
抚平黑衣上的中国结,左贺的手顿了顿,终是移开,没有将那两个中国结扯下。
“嗯?怎么不说话了,我的形象真有那么糟吗?”
“左贺,你说你还能躲谁?”
敛了笑,唐晓翼眉头紧蹙,看着左贺漆黑的眼眸:“「他」...”
“得了,我就不该说话。”拨弄着凌乱的发丝,左贺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打断唐晓翼接下来的话语:“以「他」那水,对我还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唐晓翼慢慢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信任。
“我连你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你这家伙,都狼狈成什么样了?”
左贺一身,乱七八糟的可不只是他那头发。
「他」这个词,于左贺如影随形。自唐晓翼遇见左贺开始,「他」这个词便从未缺席。
然而,即便是两年的交情,唐晓翼都没有弄清楚,这个「他」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亦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左贺对于「他」的态度,有不屑,有憎恶,有愤怒,更有恐惧。加之左贺对于「他」的话题有意回避,这令唐晓翼更加捉摸不透。
“狼狈就狼狈吧。唐啊,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问得越多,凉得越快。「他」拿我没办法,对你开刀可还是手到擒来。”
甩着袖口,左贺倒空了袖管中非法移民的树叶小花,“行了,说点好的。”
“经过我的巧舌如簧,组织最终决定放你离开。”
“...你这消息...保熟?”看着左贺得意洋洋的脸,唐晓翼百分之一万的不信。
“包的呀,我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你拿什么换的?”
“啧,多疑,你不想想,我有什么是组织还能图的。”
“这次...”
“打住,你人情欠的可太多了,我这儿不收!”
“...”
唐晓翼看着衣袍里不停掉落叶片的左贺,沉默了。谁乐意欠这家伙人情,利息能翻上一番。
“你要是想报答什么,就记住我的眼睛,省得出了岛连我人都认不出。”
“懒得看。”下意识望过去一眼,反应过来,唐晓翼转回身,翻了个白眼。听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能走神。
地面猛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窸窣落下几块剥落的碎石。
左贺抬头,望向高处,“嘶,对上了呀。”
手中纸灯忽明忽暗,左贺蹙眉,走到唐晓翼身边。
“这里建议你快点去救场,我的同事可不怎么好脾气。”
“我跑了,你可是成叛徒了。”唐晓翼看着落入泉水的碎石,溅起的波浪久不平息。
良久,左贺望着陷入沉默的人,“我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啊。放心吧,在这里,我会罩着你的。”
一声枪响伴着左贺的声音,撕开了平稳的心境。唐晓翼握拳,终是向高处的黑暗奔去。
我难得信你一次...可别死了...
望着唐晓翼消失的身影,左贺将纸灯扔进泉水。黑暗中,他蹲在嶙峋的石上,看着水面模糊的倒影,一双深邃的眼睛迟来的茫然。
似乎...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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