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辰（番外下）

张宇辰把新矿石扔进火炉，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矿石，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坐在蒲团上，看着火苗出神，墨老说的裂风纹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这纹路要让灵气在兵器里形成旋转的气流，挥出去时能带出风刃，听着就比之前的纹路复杂得多。

“发啥呆？”墨老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赶紧控火，这‘玄铁’硬度高，得用猛火炼三个时辰，把里面的铁精逼出来。”

张宇辰回过神，指尖凝出灵力，稳住火炉里的火焰。这玄铁是宗主赏的，黑沉沉的，比普通铁矿重一倍，拿在手里沉得很。墨老说，用这铁炼长剑，再刻上裂风纹，威力能翻倍。

三个时辰后，玄铁被烧得通红，像块融化的糖浆。张宇辰用灵力裹着铁坯，放在砧子上，开始用锤子敲打。这活儿费力气，他抡着锤子一下下砸，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王铁匠正好进来送柴火，见了赶紧放下柴火，拿起另一把锤子：“圣子，我帮你！”

两人一左一右，锤子落下去的节奏越来越合拍，铁坯在敲打中慢慢变成长剑的形状。王铁匠一边砸一边说：“圣子，你这力道控制得真好，不轻不重，刚好能把铁里的杂质敲出来。”

张宇辰笑了笑：“王师傅你也不差，每锤都砸在点子上。”

墨老在旁边哼了一声：“瞎吹啥？这点力道在老夫看来，跟挠痒痒似的。”张宇辰没理他，知道这老头就是嘴硬。

又砸了一个时辰，长剑的雏形总算出来了。张宇辰把剑坯扔进灵犀草水里淬火，“滋啦”一声，白气冒得老高。等水落下去，剑坯已经变成了一把粗笨的长剑，剑身坑坑洼洼的，还得打磨。

接下来的几天，他就拿着细砂纸打磨剑身，一点点把坑洼磨平，直到剑身变得光滑，能隐约照出人影。王铁匠在旁边看着，时不时递块新砂纸，嘴里念叨着：“这活儿得有耐心，急了就出不了细活。”张宇辰点点头，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打磨好剑身，就该刻裂风纹了。这纹路像一圈圈旋转的风，从剑柄一直延伸到剑尖，得让灵气顺着纹路转起来，一点卡顿都不能有。张宇辰凝神屏气，指尖灵力化成的线比之前更稳，在剑身上慢慢游走。

“这里转得太急，灵气会堵住，弧度再缓点。”

“剑尖那里纹路太疏，风刃散得快，得再密点。”

墨老在旁边时不时提点一句，张宇辰听得仔细，错了就赶紧擦掉重刻。这一弄就是两天两夜，中间就靠着丹药顶了顶，眼睛熬得通红，却一点不敢分心。

第三天清晨，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裂风纹总算刻完了。张宇辰看着剑身上旋转的纹路，往里面输了点灵力，长剑“嗡”地一声轻颤，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跟着转了起来，挥了一下，明明没碰到旁边的木柴，木柴却被无形的风刃削断了。

“成了！”张宇辰长舒一口气，手里的长剑差点没拿稳。

“还行，”墨老的声音带着点赞许，“裂风效果有七成，对付筑基期修士够用了。拿去百宝阁，标一万灵石，这次别给那些长老搞特殊，按登记来。”

张宇辰点点头，把长剑用布包好，往百宝阁去。刚走到半路，就见一群弟子围着公告栏议论纷纷，他好奇地凑过去看，公告栏上贴着张纸，说三个月后，天星宗要和隔壁的流云宗搞弟子切磋赛，赢了的能拿不少奖品。

“听说流云宗今年出了个天才，剑法厉害得很，咱们宗门怕是悬了。”

“可不是嘛，咱们的弟子用的兵器，好多都比不上人家的。”

张宇辰心里一动，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到了百宝阁，刘长老见他手里的布包，眼睛立马亮了：“圣子，这是炼好长剑了？”

张宇辰把剑拿出来，刘长老刚碰到剑身，就被上面旋转的气流惊得后退一步：“这裂风纹！好家伙，还没挥呢就有这么强的风！”

周围的弟子们呼啦一下围上来，眼睛都直了。

“这剑也太厉害了！用来打流云宗肯定赢！”

“圣子，我登记了的，这剑可得给我留着！”

刘长老赶紧拦住众人：“都别吵！按规矩来，登记本上谁排第一，谁先看。”说着就拿出登记本，排在第一的是内门弟子周明，上次抢短刀没抢着，这次排了个第一。

没过多久，周明就跑来了，听说长剑是给自己留的，激动得脸都红了，接过剑试了试，挥一下就有风刃削断旁边的桌子腿，吓得他赶紧收了剑：“圣子，这剑太厉害了！一万灵石是吧？我这就去取！”说着就跑没影了。

周围的弟子们看得眼馋，又赶紧去登记下一把，嘴里念叨着：“圣子，啥时候再炼一把啊？我也想参加切磋赛。”

张宇辰想了想：“我再炼三把，都是裂风纹长剑，半个月后送来，你们到时候来拿。”

弟子们一听，都欢呼起来，说这下对付流云宗有底气了。

回到清玄殿，张宇辰把切磋赛的事跟墨老说了，墨老哼了一声：“流云宗？当年就是个小门派，没想到现在也敢跟天星宗叫板了。你多炼几把裂风纹长剑，让他们知道厉害。”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宇辰说，“就是玄铁不多了，宗主赏的那几块，炼四把剑刚好够。”

“后山矿场深处有‘沉水玄铁’，比你用的这玄铁好一倍，就是不好挖，”墨老说，“你要是敢去，我就告诉你在哪。”

张宇辰眼睛一亮：“真的？我这就去！”

后山矿场深处他去过几次，里面黑漆漆的，还有不少低阶妖兽，一般弟子不敢去。但为了好材料，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带上之前炼的匕首和护心镜，往矿场深处走。越往里走越黑，只能靠灵力点亮周围，脚下时不时踢到石头，发出“哐当”的响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墨老突然说：“停下，就在你脚底下，挖三尺深。”

张宇辰拿出匕首，开始往地下挖。挖了没一会儿，匕首碰到个硬东西，发出“叮”的一声。他赶紧加快速度，没多久就挖出块黑铁，比之前的玄铁重多了，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

“这就是沉水玄铁，”墨老说，“你看它沉在水里不漂，硬度比普通玄铁高，炼出来的剑更结实，裂风纹刻在上面，效果能再加两成。”

张宇辰把玄铁揣进怀里，刚想往回走，就听见旁边的山洞里传来“嗷呜”一声，一只青眼狼从里面窜了出来，盯着他流口水。这狼是筑基期妖兽，比普通妖兽厉害不少。

张宇辰赶紧握紧匕首，护心镜往胸前一挡。青眼狼扑过来，他侧身躲开，挥起匕首刺过去，匕首虽然是中品灵器，但对付筑基期妖兽还是有点费劲，刺在狼身上只留下个小口子。

“用匕首上的锁灵纹，把灵气攒着，等它扑过来时再放！”墨老喊道。

张宇辰照做，把灵气锁在匕首里，等青眼狼再次扑过来，他猛地把灵气全部放出，匕首“嗡”地一声，带着股劲刺进狼的脖子。青眼狼嗷呜叫了两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张宇辰松了口气，后背都湿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对付筑基期妖兽。他没多停留，赶紧拿着沉水玄铁往回走，路上还捡了些掉落的狼毛，说不定以后能用来炼器。

回到清玄殿，王铁匠见他怀里的沉水玄铁，眼睛都直了：“圣子，你这是去哪弄的这宝贝？这铁我只在古籍上见过！”

“在后山挖的，”张宇辰笑了笑，“王师傅，帮我把这铁炼一下，我歇会儿。”连续折腾了这么久，他实在累坏了。

王铁匠赶紧点头，把玄铁扔进火炉，一边烧一边说：“放心吧圣子，我肯定给你炼得妥妥的。”

张宇辰靠在蒲团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梦里他梦见自己炼的长剑在切磋赛上大放异彩，把流云宗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弟子们都在欢呼，墨老在脑子里笑得合不拢嘴。

等他醒来时，天都黑了，王铁匠还在火炉边守着，沉水玄铁已经被炼得通红，正在用锤子敲打。张宇辰走过去：“王师傅，我来吧。”

“没事没事，”王铁匠擦了擦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你歇够了再说。”

张宇辰没再推辞，坐在旁边看着，心里暖暖的。他发现，自从开始炼器，身边好像多了不少人，刘长老的热情，王铁匠的帮忙，还有弟子们的期盼，这些都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闷头修炼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就用沉水玄铁炼长剑，刻裂风纹。有了好材料，加上手艺越来越熟，这三把长剑比第一把还好，裂风效果快到九成了。王铁匠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说句“这里锤得再重点”“那里纹路可以再密点”，倒像是个真正的师傅在指点徒弟。

半个月后，三把长剑如期送到百宝阁。这次没等刘长老招呼，登记的弟子就排起了长队，一个个拿着灵石，眼睛盯着长剑，生怕被别人抢了去。周明也来了，手里拿着第一把长剑，笑着说：“圣子，我试过了，这剑太好用了，上次跟师兄切磋，没碰到他的剑就把他的袖子削下来了！”

周围的弟子们听得眼馋，领了剑就赶紧去试，百宝阁外面时不时传来“哇”的惊叹声。

刘长老看着热闹的场面，对张宇辰说：“圣子，有你这几把剑，咱们宗门这次切磋赛肯定赢！”

张宇辰笑了笑，心里也有点期待。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几把剑的事，是他用自己的手艺，给宗门添了份底气。

回到清玄殿，他坐在火炉边，看着里面跳动的火苗，墨老的声音响了：“小子，别得意，这才刚开始。等你炼出法宝，别说流云宗，就是那些顶尖大宗，也得对你客气点。”

张宇辰点点头，拿起块新矿石，在手里掂了掂。他知道，路还长着呢，但只要手里有火，心里有劲儿，一步一步走下去，总有一天能走到想去的地方。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剑坯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切磋赛，悄悄积蓄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