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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歌渐渐有了浅薄的意识。
他感受到身下海水碰撞，悲壮的怒吼，冷风刮过木头的肃削声。疼痛丝丝缕缕从四肢涌上胸口，淹没意识回笼的他。
等待着这阵强烈的剧痛缓和，封无歌感受到身体被禁锢着不能动弹，他静静地没有动，梳理着声息。
此时临近傍晚，海水越加蛮横，巨大的海浪扑击着残破的船，一浪接着一浪，一浪胜过一浪。
那位名叫葛斯特的老翁艰难地驾驶着避开高礁，身旁大汉一脸紧张地看着。
红色小灯滴滴滴地响了三声，葛斯特瞥了一眼，朝大汉喊道。
“利吉尔，你个龟孙子又得皮痒动信号了？”
利吉尔赶忙回想了一下：“莫得啊，我没动它。”
葛斯特眼里锐意一闪而过，弯腰从脚底生锈的铁箱里抽出一个铜色不起眼的玩意，拎着朝船舱走去。
利吉尔被吓一跳，这咋还拎起家伙了？连忙捡了根木棍就跟了上去。
封无歌静静地感受着两组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呼吸频率没有任何改变。
脚步声越来越大，直至停下，两个人停在了他身旁。
葛斯特一动不动地看着椅子上看似昏迷未醒的人，时间被按下暂停键，三个人都静静地没有动作。
封无歌等待着，突然猛的一伸腿，连人带椅倒退数十步。
一声枪响，他原来的位置泛起层层尘土飞扬。
动作撕裂身上未愈合的伤口，封无歌轻轻扯了下嘴角。
下一瞬，他的太阳穴抵上了支型号老旧的手枪，未冷却下来的枪口与发丝相碰燃起一股焦味。葛斯特眯着眼警惕地审视着封无歌。
“从哪来的？”
墙角昏黄的煤灯没能透过被海水粘黏到一起的黑发，遮掩了封无歌的神情。
他微微偏了下头，此刻腥咸的海风突然灌进船舱，吹得人寒毛倒立。
葛斯特心底泛起一丝不安，他迅速地再次扣下扳机，子弹破空而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束缚的封无歌以非人的速度垂头，躲过了这一枪，身体向前倾，凭借惯性立起身，右脚用巧劲一蹬，椅子横扫出去，将来不及反应的利吉尔狠狠摔在地上。
刹那间，封无歌抬手死掐住了葛斯特的脖子，整个身体被抡到半空，抵在墙壁上。
葛斯特艰难地试图扳动他的手，看见他的眼底满是冷漠与戏谑。
他直觉不好，扛着呼吸不上来的压力，冲站起来准备硬碰硬的利吉尔吼道:
“别过来！”
利吉尔瞬间停下脚步，定在原地紧盯着封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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