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俯瞰蝼蚁般睥睨着彼得,激动、怨毒、蚀骨的悔恨在脸上融合成一副狰狞的面甲,癫狂的怒吼如淬了毒的霜刃,放肆地撕裂凝滞的空气,为沉甸甸的夜色,蚀刻下几分血色侵染的悲怆。
癫狂的余韵骤然断裂,死寂如刃锋般悬垂。
“不行!”
哈利的出声让紧绷的弓弦猛然的断裂。
“哈利!他出卖了詹姆!出卖了你的父亲!”小天狼星瞪着双眼,恐怖的怒吼。
“别叫了!”德拉科冷冰冰地说:“波特的意思是把他送到城堡,送进阿兹卡班,你也不想想,把他杀死,谁能证明你是好人。你觉得魔法部会信几个三年级学生或者一个狼人的话?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天狼星的声音降了下来,但还是怒气冲冲道:“我可是哈利的教父。”
德拉科扬起下颚,满不在乎的反问:“那又怎样?”
“他就这样。”罗恩在这个时候出了声:“他除了跟哈利说话能正常点,跟其他人说话,都带刺,就好像都是他们马尔福家的仆人,习惯就好了。”
小天狼星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没有立场的软骨头,整什么派头。”
“好了好了。”哈利赶紧拦在德拉科前面,为今晚的事情仓促收尾:“这么晚了,快出去吧,离城堡有好一段路呢。”
“哈利说的对。”卢平也出来打圆场道:“现在还是有摄魂怪四处巡逻,要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就不好了。”
几人一时间变得匆忙起来。
小天狼星一发红光把彼得给击晕,然后从魔杖顶端变出绳子,把他从头到脚的捆了起来;卢平走到罗恩面前,突然正经道:“罗恩,我接骨头没有庞弗雷夫人接的好,所以,我想最好先把你的腿扎起来,待会儿送你去校医院。”
罗恩面色悲惨的捧着自己的腿,点了点头。
德拉科则走到窗边吹了个口哨,叫来了马尔福家的猫头鹰,掏出口袋里的方巾,挥着魔杖在方巾上刻了简短的一句话‘抓到小矮星彼得了’,看着猫头鹰消失在了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视线这才转回屋内——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卢平教授,我想,您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赫敏搀扶着罗恩起身后,声音有些颤抖着说道。
“我想,是的。”事已至此,卢平并没有感到任何难堪,从善如流的坐在床边上,细细叮嘱着要即将离开的他们,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忧伤的满月。
克鲁克山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翘起,领先跑出房间;罗恩面色阴沉,还没有从斑斑就是叛徒彼得这件事里面抽离出来,被赫敏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在前面;德拉科举着魔杖,牵引着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彼得走在他俩身后,而小天狼星搭着心心念念的教子的肩膀走在了最后。
这队古怪的队伍艰难的钻回地道,赫敏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忘记刚刚在尖叫棚屋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布莱克先生,我想问一下,冒昧地问一下,就是……你是怎么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啊?”
“不用这么拘束,你可以叫我小天狼星。”小天狼星的声音变得和蔼:“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我想,我没有失去理智的唯一原因是我知道,我自己是清白的,那不是一个愉快的念头,所以摄魂怪不能把它从我的脑子里吸走……但它让我保持清醒理智,知道自己是谁……也使我能够保存我的法力……所以当情况变得……太难熬的时候……我可以在牢房里面变形……变成一条狗。你们知道的,摄魂怪看不见……”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它们靠感知人的情感向人靠近……我变成狗的时候,它们可能觉出我的感情不太像人,也不太复杂,当然啦,它们以为我像其他囚犯一样,正在丧失理智,所以没有在意。但是我很虚弱、很虚弱,没有魔杖,我没有希望躯干它们……
可是后来,当我在那张照片上看到彼得,我意识到他在霍格沃茨,在哈利身边……如果有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说黑势力在重新抬头,他在那里下手最合适不过了,一旦确定自己有了同盟,他就会采取行动,把波特家的最后一个人献给他们,如果他能献上哈利,谁还敢说他背叛过伏地魔?他会被当成功臣一样受到欢迎。
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因为只有我知道,彼得还活着……
好像有人在我的脑子里点起了一把火,摄魂怪无法消灭它,那不是一个愉快的念头,那是一个痴迷,但它给了我力量,让我头脑清醒,所以,在一天晚上,当它们开门送饭进来时,我变成狗,溜了出去,它们对动物的感情不太敏感,所以就被糊弄了……我很瘦很瘦,瘦得能从栏杆之间钻进去,我就用狗的身体游回了大陆……往北走,溜进了霍格沃茨……”
哈利的翠眸深处,漫起一层薄薄的水光,有无形之手在心头拨动着弓弦,在胸腔留下带着刺痛余韵的翁鸣,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咽下那几乎要冲破桎梏的呜咽,声线微颤着,缓缓从嘴边挤出:“然后你就一直住在禁林里面吗?”
“是啊。”小天狼星对着哈利温柔一笑:“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除外,你和詹姆飞得一样好,哈利。”
哈利心头荡漾,回以微笑。
突然听到了赫敏和罗恩的两声惊呼,小天狼星顿时警觉:“发生什么事了?”
赫敏和罗恩小心翼翼的挪开身子,一只瘦小的身影和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斯内普映入眼帘。
“哦!少爷!还有波特先生!多比听从少爷的命令拖住斯内普教授,但是斯内普教授实在是太强硬了,多比拦不住,只好下手把他打晕了。”
面对众人的目光,德拉科撇了撇嘴,看着笑容可掬的多比和昏迷不醒的敬爱的院长,一时间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