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小木姐姐。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厉害，“对不起。”

林尽欢愣住了。

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像是怕吓到她，指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片压得很平整的干蔷薇花瓣，夹在一张泛黄的便利贴里，上面是他当年写的字：“欠小木姐姐一把伞，一个谢谢。”

“这个，”他把便利贴递过去，指尖抖得厉害，“你认得吗？”

林尽欢看着那片蔷薇花瓣，眼睛慢慢睁大。那是她当年别在辫子上的花，跑的时候掉了，她后来还可惜了好几天。

“你是……那个抱设计图的男生？”

陆则衍点点头，眼眶有点发红。他第一次在镜头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疏离，不是嘲弄，是狼狈，是懊悔。

“宋悦说，那天救我的人是她。”他声音发颤，“她说她是小木姐姐，我信了。所以她找我来……针对你，我答应了。我以为你是抢了她功劳的人，我以为你是故意装好人……”

他说着，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弯腰，对着林尽欢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林尽欢。我错把鱼目当珍珠，还帮着骗子伤害你。你要骂我，要打我，都可以。”

溪水在脚边流淌，远处传来谢轻舟他们的笑声。林尽欢看着他低着头的样子，看着那张写着“小木姐姐”的便利贴，突然明白了所有事。

她沉默了很久，才捡起一颗洗好的草莓，递到他面前：“先吃颗草莓吧。”

陆则衍抬起头，眼里有红血丝，接过草莓，却没吃，只是攥在手里，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伞不用还，谢谢也收到了。”林尽欢看着他，语气很轻，却很清晰，“至于以前的事，过去了。以后别再被人骗就好。”

她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只是转身，提着竹篮往回走，背影在夕阳里，安静得像刚摘的草莓，带着点软，却也带着点不肯折的韧。

陆则衍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颗草莓，冰凉的露水浸进掌心。他看着林尽欢的背影，突然捂住脸，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终于找到真正的小木姐姐了。却在找到的第一天，用最蠢的方式，伤了她。

远处的笑声越来越近，他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湿意，快步跟了上去。

他知道道歉不够，知道弥补很难。但他想试试。至少，从现在起，他要站在她这边，像当年她毫不犹豫把伞塞给他那样，挡掉所有可能伤害她的东西。

比如，那个还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宋悦。

回去的路上，陆则衍一直走在林尽欢身后半步的位置。有人不小心撞到林尽欢，他会先一步伸手挡开；路过泥泞的水洼，他会默默把石头垫在她脚边。这些细微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谢轻舟忍不住跟侯妤咬耳朵：“他这是转性了？还是又想耍什么新花样？”

侯妤瞥了眼陆则衍手里紧紧攥着的空草莓篮——里面原本装着林尽欢让他帮忙拎的草莓，现在一颗没剩，全被他分给了落在后面的工作人员——她摇摇头：“不像装的，你看他刚才给尽欢垫石头的样子，手都在抖。”

林尽欢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放慢脚步等他跟上，递给他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不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