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祖父的见面并没有江澄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然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了,心绪很难产生较大的波动了。外祖父也是如此,可能是两人之间隔了太多的时光,也太过陌生,更何况,如今母亲都已经不在人世。
外祖父身为虞家家主已年逾古稀,却依旧身姿挺拔如松,身形高大魁梧,虽岁月在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刀削斧凿而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浓眉如剑,目光如炬,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半生风雨,哪怕只是静静坐着,也让常人不敢直视。
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支乌木簪固定,更显庄重。颌下几缕长须随风轻扬,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一件玄色锦袍加身,腰束玉带,更衬托出这位一方宗主的威严与尊贵。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那枚淡淡的灵纹印记,那是虞家特有的术法,也是外祖父修炼多年留下的独特标志。虞家不止修炼,还会学习易经八卦,医术等等都有涉及。窥天时以改世事,很容易遭天谴天罚,是以虞家避世不理俗务。
江澄看着眼前的老人,一声外祖父有些叫不出口,他如今若是喊人家主又太过生疏,若人只是虞家家主,自己又何必千里迢迢如此艰辛的过来,请人回去为自己与魏婴主持婚礼。老人似乎明白江澄的想法,笑呵呵的先开了口,“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不过…小时候我们也曾同你母亲有过通信,如今你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你做的很好。”
听老人提到母亲江澄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难过的。“生死有命,一切皆有定数,早在你母亲出嫁之前,我便知你母亲命由此劫。只是你知你母亲的性子,她自小被我们宠的厉害,主意拿的硬,一旦决定的事,便是我们也没办法更改。所以说有时命里若无便莫要强求,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江澄觉得外祖父这话不只是说的母亲,也像是在提点自己,坦然的接受魏婴已经回来的事实。的确,这么多天过去了,但一切对自己来说还是有些恍惚。“我听虞澈说您晓得我的来意,且让我这次带他离开。那这是否便说的是魏婴留在我身边,也是我们命中注定。”
“十几年孤苦飘零,你独自撑起江家,上天有所感,他能回来自然是你命中注定的良人。你外祖母不在,你带沉鸢先回去吧。至于这件事,待你外祖母回来,我们算好日子会提前过去的。”老人丝毫不意外江澄和魏婴同性道侣之事,让江澄心里也安心不少。
“不说具体的日子,可有月份,毕竟需要有很多准备的工作要做。”老人顿了顿接着开口,“但一切尘埃落定,自然是吉时。”
“外祖父…”第一声叫出口,江澄后面的也显得很自然了,“外祖父若是可以,我还想同魏婴邀您为我们主持成人礼,只是阿凌的成人礼,也已快到了日子。若是可以,我想在阿凌的成人礼之前。”
老人轻笑,“人生怎会事事皆如愿,成人礼一个仪式罢了,当年本该是有的,但不知为何,你们的命数破了,如今再求也不过是自己心安。所谓成人礼,又何止是年岁。又何须我们见证?”
江澄颔首,是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若是自己执着于成人礼之后成婚的话,只需向魏婴表明就是,成人礼之后成婚本身就是对对方的一种证明,证明自己如今已成人,有能力去担当起责任,是自己魔怔了。“如此,多谢外祖父。”
江澄说完正事,又同老人说了些其他的,没过多长时间,虞澈便收拾好东西过来了,虞澈向老人行了大礼,而后同江澄离开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