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守夜

　　岫烟化作原形，雪白的狐狸半阖着眼趴在地上，带着金色的尾巴小幅度地晃动。晏清手指微动，给岫烟施了一个清洁术，伸手将狐狸抱在怀里。

　　岫烟疑惑的仰头“吱吱吱？(怎么啦？)”晏清并未回答，骨节分明的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岫烟享受地眯眼“哼哼”。不一会儿，晏清放下手。小狐狸还没享受够，用头蹭了蹭晏清，朝他扬了扬下巴“吱吱吱(继续，继续)”。晏清眼里闪过笑意，手重新覆在狐狸身上，一下接一下顺着毛。

　　入睡时，岫烟享受了一晚上的顺毛服务，心里有一丢丢的愧疚。于是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要替晏清守夜。晏清未与她争抢，随她而去了。

　　刚捡的柴火持续地燃烧，火星在岫烟眼前跳动，岫烟盯着柴火，眼睛一刻也不眨。随着越来越多的木柴燃成灰烬，岫烟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眼皮犹如千斤重。在睡意强烈袭来后，岫烟还是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一旁打坐的晏清睁开眼看见一旁不停点头的狐狸，施法让她平躺下来，然后闭上眼继续修炼。

　　经过几个月的赶路，两人来到齐河县。

　　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类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岫烟扯扯晏清衣袖道:“仙长，我饿了。”

　　晏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不用称呼我为仙长，唤晏清即可。”岫烟闻言，愣了一下，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哦，我知道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岫烟。”

　　晏清领着她进了一家食肆，想到这几日两人风餐露宿，岫烟的狐狸毛也没有了原先的光泽，便点了一桌子荤腥。菜肴一道接一道送上来，有肥而不腻的东坡肉、色泽诱人的八宝鸭、软糯可口的蒸肉……

　　岫烟看着桌上的菜垂涎三尺，但想到人类的规矩又不敢动筷，晏清见她不动筷，开口道:“我已辟谷，不食人间谷物。”岫烟一听此话，便不再顾忌将筷子伸向菜盘，大快朵颐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两人寻了一个客栈，暂且歇下。

　　次日，晏清等岫烟用完早膳后，带着她去探查齐河县出现的血光，顺着罗盘的指引，两人于一处木屋前停下。浓厚的血气笼罩着这里，晏清一路走来，心中有许多疑虑，这一带百姓以种粟为生，大片的田地里栽满了粟，长势并不喜人，有许多蝗虫不断啃食它的根茎。而这些粟就这样被人抛在田地里，无人照看。路上所遇之人大多面黄肌瘦，脸上却难掩喜色，有一种病态而又割裂的感觉。

　　两人想上前叩门时，恰逢屋内有人出来，是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汉子，年未过六旬，头发便已花白。

　　岫烟走上前去与他攀谈“大伯，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街上这么热闹。”

　　大伯木着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你们是外地的吧？这几日是河神娶亲的时候。”说到“河神娶亲”这几个字大伯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