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残留着热可可的暖意,包上钥匙扣的纹路仿佛还能摸到,我猛地睁开眼,天花板的吊灯晃得人发懵——不是家里熟悉的暖黄色,而是出租屋惨白的节能灯光。
手机屏幕亮着,停在同学会的微信群界面,夏孟娇半小时前发的消息还在顶栏:“明天聚完直接转场清吧啊,谁都别想逃!”原来刚才的合唱、梧桐叶钥匙扣,还有他在楼下等我开灯的模样,全是我趴在桌上午睡时做的梦。
桌上摊着没改完的方案,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成18:30,窗外的天已经黑透,冷风卷着几片枯叶打在玻璃上,像极了梦里校门外的梧桐树。我伸手摸了摸包,空荡荡的,没有刻着缩写的钥匙扣,只有早上买早餐时找的零钱硌在角落。
正愣神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郁长尘发来的消息:“下班了吗?明天同学会,我提前去清吧踩踩点,你要是怕晚,到时候我送你回家。”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忽然想起梦里他帮我拂落肩上落雪的样子,鼻尖有点发酸,却忍不住笑了——原来有些期待不是凭空做梦,是藏在现实里的小预兆。我指尖敲着屏幕回复:“好啊,对了,明天清吧附近,是不是有卖热可可的小摊?”
发送成功的瞬间,窗外的风好像小了点,我起身收拾东西,心里悄悄盼着。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手机就震了第二下,是郁长尘的语音,他的声音混着点街道的背景音,听得人心里发暖:“还真被你猜到了,下午路过时看到了,就在清吧斜对面,明天给你买杯热的,要加双倍奶吗?”
我握着手机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敲:“要!再加一勺糖!”他很快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配着个举着热饮的小熊,像极了梦里他端着热可可跑过来的样子。
收拾好东西出门,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忽然想起梦里那个梧桐叶钥匙扣。走到楼下便利店,我拐进去转了圈,居然真在饰品架上看到个小巧的梧桐叶挂坠,虽然没刻名字,叶脉却雕得很细。
付完钱挂在钥匙上,金属的凉意贴着掌心,却莫名让人踏实。刚走到路口,就看到对面公交站的灯牌亮着,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站牌下——是郁长尘,他穿着件深色外套,手里还拎着个纸袋,看到我就挥了挥手。
“刚加班?”他迎上来,把纸袋递给我,“下午踩点时看到这家店的糖炒栗子刚出锅,想着你上学时总爱吃,就买了点。”我接过纸袋,暖乎乎的热气透过纸缝渗出来,和梦里秋日集市的栗子香一模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我咬了颗栗子,甜得眯起眼。他指了指旁边的写字楼:“我公司在这附近,刚加完班,本来想给你发消息,又怕你没下班。”风吹过来时,他下意识把我往路边护了护,像梦里那样,让我走在没有车流的内侧。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我看着钥匙上的梧桐叶挂坠,忽然觉得梦和现实好像慢慢叠在了一起。“对了,”我抬头看他,“明天同学会,你会不会唱歌啊?”
他愣了下,随即笑了,耳尖有点红:“上学时没敢在你面前唱过,不过最近练了首,说不定明天能用上。”我心里一动,刚想问是不是《小幸运》,他却突然转移话题,指着远处的公交:“你坐的车来了,快上去,明天见。”
公交车缓缓开动,我趴在车窗上看他,他还站在原地挥手,手里拎着空了的栗子袋,像梦里等我开灯时那样。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梧桐叶挂坠,又捏了捏手里没吃完的栗子,忽然明白——原来最好的故事从不是梦里的虚幻,是他把梦里的细节,悄悄搬进了现实里,等着明天一点一点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