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摇摇晃晃往前开,我把没吃完的栗子揣进兜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钥匙上的梧桐叶挂坠,金属的温度渐渐被掌心捂热。手机又亮了,是郁长尘发来的消息:“栗子要是凉了,回家记得用微波炉热30秒,别吃凉的,容易肠胃不舒服。”
我看着屏幕笑,回了个“知道啦”,顺便拍了张钥匙上的梧桐叶挂坠发过去。他秒回:“这个挂坠很衬你,明天……或许我能给你带个更特别的。”末尾加了个眨眼的表情,看得我心跳漏了半拍,忍不住开始猜,他说的“特别”会是什么。
回到家,把栗子热好端上桌,我打开同学群,夏孟娇正在群里发清吧的照片,暖黄的灯光下,舞台旁放着台老式点唱机,她配文:“明天的‘K歌环节’就靠它了,霍吟惜,郁长尘,你们俩可别想逃!”下面立刻有同学跟着起哄,我没敢吭声,却悄悄把那张点唱机的照片存了下来。
睡前翻了翻相册,看到去年同学会拍的合照,郁长尘站在我旁边,笑得有点拘谨,却悄悄把伞往我这边歪了点。那时候我还没敢多想,现在再看,才发现他的目光好像一直落在我身上,和梦里图书馆斜后方的眼神一模一样。
第二天下午,我特意提前出门,走到清吧附近时,远远就看到郁长尘站在热可可小摊前,穿着昨天那件深色外套,正跟老板说着什么。看到我,他举起手里的两杯热可可挥了挥,杯身上还贴着小小的梧桐叶贴纸。
“加了双倍奶和一勺糖,你尝尝。”他把热可可递给我,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又很快收了回去,耳尖有点红。我抿了一口,甜意混着奶香滑进喉咙,比梦里的还要暖。
走进清吧,夏孟娇已经到了,看到我们手里的热可可,立刻凑过来打趣:“哟,这就提前‘剧透’浪漫了?快坐,点唱机我都给你们调好了,第一首就等你们俩!”
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刚想躲到座位后,郁长尘却轻轻牵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别怕,我们一起。”他牵着我走到点唱机前,屏幕上正好跳出《小幸运》的歌名,他转头看我,眼里的笑意比灯光还亮:“你看,连运气都站在我们这边。”
音乐响起时,我看着他认真唱歌的侧脸,忽然觉得,现实比梦里更让人心动——没有虚幻的遗憾,只有他实实在在的在意,和藏在每一个细节里的、即将要说出口的心意。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郁长尘的声音比录音里更温柔,唱到副歌时,他悄悄转过头,目光稳稳落在我身上,像把整个清吧的暖光都拢在了我这里。我跟着轻声唱,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立刻反手握住,掌心的温度烫得我耳尖发麻,却舍不得松开。
唱完最后一句,周围的掌声和起哄声混在一起,夏孟娇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嘴里喊着:“这才叫同学会的‘名场面’!必须发群里让大家羡慕!”郁长尘牵着我坐下,还没等我平复心跳,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
“昨天说的‘更特别的’,就是这个。”他的指尖有点红,像是紧张,“本来想找刻字的店,没赶上,先给你,以后咱们再补刻名字。”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个梧桐叶形状的钥匙扣,比我买的那个更精致,叶脉里还嵌着细闪,在灯光下像落了星星。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梧桐叶?”我捏着钥匙扣,声音有点发颤。他笑了,耳尖的红还没退:“高三那年,我看到你把梧桐叶夹在语文课本里,后来每次路过图书馆的梧桐树,都会捡一片存着,总想着哪天能亲手给你。”
正说着,老班长端着饮料过来,笑着打趣:“上学时就看你俩不对劲,现在总算‘官宣’了?当年借我笔记的借口,今天总该兑现了吧,得请我们喝喜酒!”周围的人跟着附和,我靠在郁长尘肩上,看着他跟大家笑着回应,忽然觉得,梦里的遗憾和期待,都在这一刻有了最好的答案。
后来游戏环节,酒瓶又一次转到我,有人问:“现在最想对郁长尘说什么?”我拿起麦克风,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原来现实里的幸运,比梦里的更甜,以后的梧桐落,我想跟你一起看每一场。”
他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我身边,轻轻把我揽进怀里,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不止梧桐落,以后的每一个春天、夏天、冬天,我都想跟你一起过。”
散场时,郁长尘牵着我的手走在路灯下,雪又开始下,他把我的围巾裹得更紧,自己的肩上落了一层白,却只顾着帮我拂掉头发上的雪。我摸着钥匙扣上的梧桐叶,忽然想起梦里他说的“执念”“安心”“期待”——原来这些从不是梦里的幻想,是他藏了很多年的心意,终于在这个冬天,一点一点,都变成了现实里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