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气温几乎达到了一天中的峰值，但是操场上加油呐喊声和助威的音乐声却从未间断，就像夏日的蝉鸣般此起彼伏，尽情地歌颂着青春的赞诗。
比赛场地外，各班都有一个自选的固定位置，没有参赛的同学基本在这里聚集。只有少数要去拍照的同学，才会尽千方百计的挤进赛场，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地追着运动员，咔咔咔地摁下快门。
陆之远早早就叫男生们去搬桌椅，抢了一块树荫下的地盘。
陆大班长为了运动会可是废了不少心思——他定制了横幅，上面张狂地写着“乱花渐欲迷人眼，今日寒哥最耀眼”，说是3000米这个项目必须大力支持;他还组织买了班服，要求全班人运动会这几天必须穿。
男生是短裤，女生是短裙。
此时正当热气浓郁，把眼前的空气都烤得扭曲。在大部分班级都接受着烈阳的考验时，高一一班的学生坐在树荫下就显得格外惬意。即使还是会有携着热浪的风不时吹进领口，不过也只是阴凉中的小小调味剂，使这场运动会有舒适，又有热烈。
祝予芸坐在后排的角落里，往她那个画了星空的水彩盒上涂涂画画，旁边的夏柠则在摆弄着CCD。
“这个江泽铭，非让我拍叶言寒的照片，说什么要拿去跟他们学校的人炫耀，真是麻烦……”
夏柠边对着在前面做热身的叶言寒摁了几下快门，边抱怨道。
祝予芸被她这顿口是心非给逗笑了：
“当时答应江泽铭最痛快的人好像也是你吧？”
“谁知道当个摄影师还要跟着到处跑呢？江泽铭说要高清照片，还要能看见叶言寒英俊正脸，就不能远远地拍几张吗？”
“不行，小鱼，你不能总坐在这对着画吧？”
祝予芸轻笑一声，放下画笔，抬头看了看夏柠藏不住狡黠的目光。
“那我不画了，我坐在这看比赛？”
夏柠把CCD递到祝予芸面前，给她看刚才拍的几张照片。
”不得不说，叶言寒这张脸也确实够看，就随手拍几张侧脸照都氛围感拉满。啧，难怪那么多女生追着他跑。”
祝予芸接过CCD，翻着相册里的照片——都是侧脸和背影。
夏日午后的阳光虽热得不像话，可是也很亮。叶言寒一半身体在树荫里，另一半暴露在明亮中。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无袖T恤和短裤，肌肉线条格外流畅的皮肤上还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使他的身材看着更加引人注目。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发稍、他做热身时紧绷的肌肉、还有他高挺的鼻梁，将那充满张力的身体勾勒出发着金光的轮廓。
那些光芒不像是阳光赋予他的，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没有丝毫的违和。
叶言寒就是这样，如同神明坠落人间，无论处于黑暗或光明，不论是侧颜或背影，都是带着耀眼光环的存在。
至少，此刻悸动再次变为心跳频率加快的祝予芸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神颜，你不打算也来记录一下？”
夏柠站起来，走到祝予芸面前，想要拿过CCD。
“我还没看完呢！”
祝予芸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抓住了CCD，继续低头翻着照片。虽然举动中尽是眷恋，可嘴上依旧拒绝得决绝。
“不打算。”
祝予芸画了两周才勉强把那份悸动压在心底，这时候再去给叶言寒拍照什么的，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所以，她就算犹豫，也还是咬咬牙拒绝了。
“你确定？我跟学生会的学姐都打好招呼了，让她们放我们进去，不去就可惜了。”
夏柠那这两张学生会发的通行证，随意地晃了晃，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象征性地摊了摊手。
祝予芸听着夏柠的话，看看CCD里的叶言寒，又望望最前面那个和旁边同学侃侃而谈的叶言寒，晃了神。抓住CCD的手松了松，蠢蠢欲动地想去拿通行证。
她一直维持着冷静的理智和坚定的信念，被叶言寒的每一个伴随金色水光闪烁动作动摇着。
犹豫时，广播的声音响起：
“请高一段参加男子3000米跑的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
“走吧。”
“寒哥，别走这么快，等等我。”
叶言寒拉上那个帮他拿水杯的男生，去检录了。
“诶，他们去检录了。小鱼，3000米要开始咯。”
“祝予芸，你真不打算去？”
夏柠嘴上是在问祝予芸，手上早就开始拉她的袖子，想要跟上叶言寒的脚步。
“嗯……好好好，我跟着你去。”
祝予芸笑着道。
只是去拍照，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她们一路跟着叶言寒，先是在检录处排了队，不久后就被带去赛场。
走到半路，遇见了何川。
他袖口戴着学生会的标识，显然是在赛场里维持秩序什么的。他不紧不慢地跟着祝予芸和夏柠，本来大步紧跟运动员队伍的两人也放慢了脚步，渐渐与队伍拉开距离。
“祝予芸？你们俩不参加比赛吧？怎么也进来了？”
“我们进来拍照的，学长不会不让吧？而且，我们有通行证哦。”
夏柠擅长社交，也乐于作祝予芸的“嘴替”。
何川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祝予芸，扬起嘴角：
“嗯？”
祝予芸开口解释道：
“是的，我陪她来的。”
“什么叫陪我来嘛，明明你自己也想来啊——”
夏柠“嘴替”的作用就体现在这种时候——只见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尾音延长上扬，声音不禁提高了几个度，就连走在前面队伍里的叶言寒也听到了。
叶言寒转头瞥了一眼离他渐远的祝予芸，刚有些得意的心又生出几分酸涩，感觉很不是滋味——什么鬼，不是要来给我拍照的吗？
江泽铭还说她喜欢我呢？
真是的，一天到晚净瞎猜了……
夏柠也没说错，祝予芸确实想去。
何川不再追问，而是热心地说：
“需要我帮忙吗？他们跑起来那么疯狂，想抓拍可不简单。”
祝予芸回头，与叶言寒的目光交错，她眼神中满是对追上队伍的渴望。四目遥遥相对的瞬间，她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满。
她又看看何川，礼貌地拒绝：
“谢谢学长，不用啦，我们自己可以的。”
“行，有需要帮忙找我。”
“哦，好的，学长你去忙吧！”
这次反倒变成她拉着夏柠走。
快步追上运动员的队伍时，运动员已经在起跑线准备了。
祝予芸和夏柠站在草坪里离起点不远处。
叶言寒在队伍中间的位置，身体微向前倾，手臂抬起，将额前的碎发想脑后撩，随后就摆好了起跑的姿势。
祝予芸晃神的间隙，一声枪响伴着背景音乐炸响在耳畔，一行人瞬间冲出了起点。
叶言寒跑在第三的位置，跟前面两名运动员的距离不远。
“寒哥加油！”
那个帮叶言寒拿水杯的男生在起点处大声喊到。
这一声喊叫像是点燃了全场的观众——操场外围的呐喊声顿时从四面八方轰击着跑道中的运动员，每个人都像是打了兴奋剂，甚至脸颊都涨红了。
但是，最洪亮的还是属高一一班的。两个高个子的男生举着那个横幅，呐喊声中混着普通的“加油”，另一部分人还有节奏地一遍一遍“朗诵”那句张扬的话：
“乱花渐欲迷人眼，今日寒哥最耀眼！”
学校选的背景音乐是《Wake》，高潮的节奏让现场的气氛更加沸腾。
“小鱼，别愣着了，快去拍照！”
“哦哦，好。”
祝予芸寻找叶言寒的身影，发现他已经跑了大半圈，从第三跑到了第二，就紧紧地跟在第一的后面。
他的步幅很大，一步就够祝予芸走两步了。腿部肌肉紧绷，优美的线条在汗珠的点缀下，显得更加充满张力，毫不客气地勾住了她的视线。
一阵阵带着热气的风灌进他的领口，又从袖口逃逸，衣角也被猝不及防地牵动。还有淘气的气流掀起他的发稍，将他飘逸的短发吹到头顶，露出额头和发际线。
激情的音乐正适合这场激情的比赛——叶言寒的每个步伐，都踩在鼓点上，飞扬的身姿也更加富有节奏。
或许是呐喊声加热了空气，又或许是因为祝予芸一直在跑着找角度给叶言寒拍照，身周的气温不断升高，连她也流了些细细的汗珠，接近膝盖的裙摆在风中晃动，画出漂亮的曲线。
除了呐喊声，她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以及快门一次次被按下的声音。
高温缠绕着四肢和躯体，她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那道身影，仿佛有一股隐形的引力，吸引着她的心灵。阳光照着他和她，炎热的气息在风中呼啸，似乎也在为那个耀眼的少年助威。
沸腾的气氛让她体会到了那种名为“心动”的激情，青涩的少女对心动的感受从未如此深刻。
响彻整个操场的呐喊中，还会混进几句少女们的轻语：
“哇，那个一班的男生好帅！”
“哪里？是那个第二的吗？”
“对对对，就是他！啊啊啊，他超过第一了！”
“他看表掐时间的样子也太A了吧！”
“……”
这些所有声音都一点一点被淹没，祝予芸只是专注于叶言寒的身影，就算是他背后的残影，也带上了光环。
渐渐地，祝予芸追得有些脱力了，夏柠正好过来换班：
“最后一圈了，你去终点休息会吧，剩下的我来拍。”
“好，交给你啦。”
祝予芸把CCD递给夏柠，停住了脚步，站在了终点的位置。
额前的一滴汗滴在草地上，祝予芸有些疲惫地低头，注视着那滴汗水在阳光的暴晒下变小，再变小，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最后一圈，叶言寒加了速，本来和第二之间只有半步距离，现在拉开了接近两米的距离。
她想：
在青春的跑道上，骄阳或许总是那么热烈而盛大，甚至耀眼到让人不敢面对。但想要抓住终点的星光，就必须义无反顾地穿越阳光的炙烤，肆意张扬地迎接夜晚的黑暗。
祝予芸觉得，叶言寒就是那个冲破光明与黑暗的束缚，摘下她向往的那道星光的少年。
他自由潇洒。
他肆意张扬。
他……
祝予芸无法用准确的语言形容这个少年的美好。
此刻，她只想大声喊：
“叶言寒，加油！”
裁判开始报名次：
“第一。”
叶言寒冲过了终点。
他骄傲地张开手臂，就如同张开华丽的羽翼，想要飞向天空，摘下最亮的那颗星星。
接着，第二第三也都过了终点……
祝予芸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剧烈燃烧，浑身都有一股热血翻滚——虽然她赢过不少画画比赛，也对体育比赛从来不关心。但是，看着叶言寒，她却像自己赢了这场3000米跑一样，前所未有地激动。
陆之远不知道怎么从外面混进来的，在终点扶住了叶言寒，把他带到草坪上，坐在祝予芸旁边。
如果不是学生会的人在入口处拦住，估计现在叶言寒要被女生包围了吧……
“怎么我跑3000米，你累成这个样？”
叶言寒的声音变得沙哑，却格外好听，有一种不同意平常的磁性。他将手撑在身后，看着祝予芸一副比他还累的样子，喘息间轻笑了一声。
“还不是在给你拍照……”
祝予芸喘气的频率明显比叶言寒高，声音因为疲惫而发软，语气中还有几分抱怨。
“你这体育还得练啊。需不需要叶教练继续帮你训练？我可以不去打篮球。”
几周难得的对话，叶言寒决定好好逗她。
祝予芸想到初中时的魔鬼训练，不禁背后一凉;更可怕的是，现在不仅要面对魔鬼训练，还要时刻保持理智，她更不想去了。
萎靡的精神瞬间提了起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要，你还是去打篮球吧。”
“真不用？”
叶言寒的笑意更深，还站了起来，在祝予芸面前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
“真，真不用……”
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是不怕我吗？
他没问出口，只是在心里偷偷憋笑——我收回那句话，江泽铭可能不是瞎猜的……
“寒哥，喝点水吧。”
叶言寒接过那个男生递来的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祝予芸坐在草坪上，仰头注视着叶言寒的侧颜。
一米八多的身高，仰头看他的脸真的很吃力。但她还是尽力用目光够到他的头顶。果然，他清晰的轮廓依旧闪着微光，不同的是，额上的汗珠也被照得晶莹。她再次注意到了他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汗珠流过，喉结也在发光。
“叶言寒，你真的很厉害。”
祝予芸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自然又准确的词来表达了，只能干巴巴地夸他厉害。
叶言寒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低头对上了祝予芸认真的目光。
她的眼睛好干净，好清澈，就连眸中最深处的羞涩也能一眼望到。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目光在空中碰撞，摩擦出阵阵火花，祝予芸彻底在那双弥漫青春热烈气息的眼眸中沦陷。
“嘿，你们在干什么？”
夏柠整理完照片，加入了对话。
“大冠军，你还在这干什么？快去领奖台下等着啊，马上就要颁奖了。”
祝予芸听到要颁奖，想站起来。但站起来后一阵眩晕，踉踉跄跄的。
叶言寒一把扶住她的胳膊，直到她站稳才松开手。
头晕那会倒没什么的，但是叶言寒一碰到他的手臂，过高的体温和汗水的湿润传上来的瞬间，她一个激灵，差点倒了下去。
祝予芸磕磕巴巴地道谢：
“谢，谢谢。”
“夏柠，你在这看着祝予芸吧，颁奖的照片我来拍。”
陆之远提议道。叶言寒点点头，表示赞同。
广播响起：
“请高一一班叶言寒同学来主席台，3000米颁奖仪式马上开始了。”
叶言寒急匆匆的转身，向那边走去。
陆之远就站在祝予芸旁边。夏柠刚想走过去扶住祝予芸，再把CCD给陆之远，祝予芸就被叶言寒拉住了手腕，一起向前拽去。
夏柠愣了，一脸疑惑地看了看陆之远，用口型问：
“他刚才不是让你给他拍照吗？”
陆之远一个劲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夏柠也不知所措了——是该把CCD给祝予芸呢，还是给陆之远呢？
叶言寒走出几步，感觉被拉住的手腕触感不太对，而且，那个被拉住的人好像还有点犹豫。
“陆之远，不是你说要去给我拍照吗？犹豫什么？”
转头，顺着手臂看过去，知道看到那落在肩头的长发，才反应过来自己牵错了人。
再波澜不惊的神情也变得震惊。
陆之远微笑着道：
“叶言寒，所以……到底是我去还是……”
“不是，我以为……”
叶言寒指了指陆之远，又指了指祝予芸，想解释却突然被牵住的人打断。
“没事，我也可以去。”
“小鱼，你确定？不休息一会？”
“嗯，确定，不休息了。”
祝予芸抽出被叶言寒拉住的手腕，果断地从夏柠手上把CCD拿走，然后转身推着叶言寒走向主席台。
她怎么……
态度180°大转变？之前不是还躲着叶言寒吗？
夏柠看这一顿操作，懵了。
其实，祝予芸是有私心的——这样如骄阳般热烈，如星辰般耀眼的少年，她想亲眼看见他站上领奖台，亲眼见证他的每一个璀璨的瞬间。
只是她知道，作为一个“暗恋者”——她目前给自己的定位。
是的，作为暗恋者，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直接提出这样没有分寸的要求。
目送叶言寒站上最高的那一个领奖台，她感觉格外兴奋，心脏好像摆脱了肋骨的束缚，蹦到了嗓子眼，每一次剧烈震动，都让祝予芸举着CCD的手更加颤抖。
因为来得比较迟，她只能站在一个比较偏的角度拍。奇怪的是，叶言寒正前方也有很多校领导在拍照，他的目光却始终没从祝予芸这边移开过，甚至还侧了一点身。
少年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招摇，也不腼腆;有冠军的自豪潇洒，却没有上位者的不可一世。
他的衣角，他的脸庞，他的头发，甚至到他的瞳孔，都渲染着属于胜利者的、属于主角的金色光辉。
他走下主席台，便被班里的一群男生围住，欢呼声压过了风划过树梢的沙沙声和阵阵蝉鸣，盖过了操场上传来的呐喊声。
祝予芸站在不远处，刚好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寒哥，你刚刚冲过终点线那一下太帅了！”
“是啊。隔壁二班拉拉队的女生差点就要给你加油了。”
“加上叶言寒这场，我们班总分第一了！这届运动会第一是我们班的了！”
虽然只相处一个月不到，但班里的同学早就混了个烂熟。
“不过我发现，寒哥跑的时候好像时不时会往草坪里看，你在看什么啊？”
祝予芸听到这里，不禁看向叶言寒，等待他的回答——所以，他在看什么呢？
叶言寒笑笑，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是吗？”
“你不会在看哪个暗恋的女生吧？”
“叶言寒，你不会顶着你这张脸玩暗恋吧？”
叶言寒仍旧没有正面回答，缓缓走向默默低头的祝予芸，不经意地说：
“也是一种可能，谁说不行呢？”
“哦~原来男神也会玩暗恋……”
熟悉的起哄声响起……
“我先去看看祝予芸拍的照片。”
听着叶言寒模棱两可的回答，祝予芸的心向下一沉，沉到了谷底，酸涩的刺痛感包裹住了心脏。
他……也有暗恋的人……
她不觉得那个人会是自己，因为她是那么普通……
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家庭，就连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成绩，到了高中也变得有些普通……
“想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
“照片拍得怎么样，我看看。”
祝予芸把CCD递给叶言寒。
她咬着嘴唇，犹豫半晌才问出那个问题：
“你跑步的时候在看什么？”
“看你。”
叶言寒头都没抬一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漫不经心地回答。
祝予芸怔住了——什么？
她呆滞的目光落在少年那张平静如水的脸庞上，试图看出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给我拍照，我不看镜头看哪？”
“哦。”
祝予芸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忍不住失落。
“不然你以为什么？以为我真的会暗恋？”
祝予芸被说中了心思，连忙后退一步，摆摆手否认道：
“没有，我就是……好奇。”
原来他只是看镜头，幸好我没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我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以随便误会别人说的话呢？
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他是在真的看我？
果然，心里有了这种自私的情感，就会总是忍不住把他所有都误解成自己幻想的样子。
暗恋，还真是麻烦……
我，也真是愚蠢……
不过她想——或许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变淡，这种自私而羞耻的误会也会消磨殆尽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