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小松！这题选C还是D啊？"焦耳用课本挡着脸，后仰着身子撞了撞班小松的课桌。五月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束里跳着华尔兹。
班小松咬着自动铅笔的尾巴，突然直起身子指着焦耳的练习册："等等！你看邬童的星座运势！"他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手机，屏幕上是射手座的生日提醒，"下周三？那不是..."
正在擦黑板的尹柯动作一顿，粉笔灰簌簌落在深蓝色校服上。前排的栗梓猛地转过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嘘——"她食指竖在唇边，眼睛亮晶晶的，"我查过课程表了，那天下午是陶老师的心理讲座。"
沙婉从英语词典里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我们可以提前布置场地。"她抽出便签本开始列清单，"彩带、气球、投影仪..."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
"用棒球场。"不知何时出现的邬童抱着棒球手套，刘海被汗水浸湿成一绺一绺的，"陶老师说要给我们加练。"他挑眉看着突然僵住的众人，"怎么？又要搞什么幼稚的惊喜？"
班小松唰地把手机塞进抽屉，椅子腿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谁、谁要给你过生日啊！我们是在讨论...讨论星座与击球角度的关系！对吧焦耳？"
"啊对！射手座今天适合练外角滑球！"焦耳抓起书包就往外跑，"那什么，器材室该换球棒了！"
邬童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转身时，棒球服衣摆扫过尹柯的课桌，一张便签纸飘飘荡荡落在地上，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生日蛋糕和棒球棍。
……
"颜料要沾到校服了。"尹柯无奈地看着正在给邀请函涂金边的班小松。美术教室里弥漫着丙烯颜料的味道，二十张手绘卡片在窗台上晾成一排，每张都画着戴棒球帽的小熊。
班小松的鼻尖沾着靛蓝色，画笔在调色盘里戳出小漩涡："邬童妈妈是画家对吧？去年家长会他盯着荣誉墙上的油画看了好久..."声音渐渐低下去，笔尖在卡片角落添了朵小向日葵。
隔壁家政教室飘来焦糖的甜香。栗梓系着粉格子围裙，正对着手机教程皱眉："淡奶油要打发到...出现尖角？"搅拌器在钢盆里发出嗡嗡的悲鸣。沙婉踮脚去够储物柜顶端的可可粉，裙摆扫过烤箱按钮，红色指示灯突然亮起。
"小心！"刚进门的邬童箭步上前，手套都来不及摘就握住沙婉的手腕。少女的辫梢扫过他发烫的耳尖，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混进焦糖气息里。
栗梓举着打蛋器愣在原地，奶油泡沫顺着不锈钢棒滴落。走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尹柯抱着一摞画框闪身进来，反手锁门的瞬间，班小松掀起桌布把蛋糕胚罩得严严实实。
"你们..."邬童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涨红的脸，"在化学实验室烤蛋糕？"
"是家政课作业！"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班小松的画笔啪嗒掉在调色盘上，溅起一串钴蓝色的星星。
……
暮色浸染操场时，棒球部的储物柜里悄悄塞进二十封邀请函。尹柯用3D打印笔做了立体棒球钥匙扣，沙婉带着话剧社排练《生日快乐变奏曲》，就连总冷着脸的谭耀耀都贡献出珍藏的球星卡。当班小松第一百次检查藏在更衣室的礼花筒时，焦耳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邬童往空教室去了！"
月光透过彩带帘幕在地上投下斑斓光影，黑板上用荧光颜料画着挥棒的Q版小熊。邬童站在门口，棒球包从肩头滑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棒球——是去年联赛的纪念球，被涂成了星空色。
"生、生日快乐！"藏在讲台后的班小松蹦出来时被电线绊了个趔趄，彩带筒"砰"地在他手中炸开，金色亮片落了邬童满头。藏在各处的少年们笑作一团，栗梓端着插歪蜡烛的蛋糕从后门挤进来，奶油上的巧克力棒球摇摇欲坠。
突然整个教室陷入黑暗。"谁碰到插头了？"焦耳的惨叫中，邬童摸到墙上的开关。"别开灯！"班小松急得破音，"还有第二重惊喜！"
棒球场的照明灯就在这时次第亮起。绿茵场上用荧光棒拼出巨大的"18"，看台上，陶西抱着吉他坐在记分牌边，弦音惊飞一群白鸽。大屏幕突然亮起，邬童母亲在巴黎的画室里举起水彩画，父亲在西雅图的晨光中对着镜头挥动旧手套。
班小松戳戳身边人的胳膊："你睫毛上有金粉。"话音未落就被栗梓塞了满嘴蛋糕，奶油沾在下巴上像白胡子。尹柯用拍立得记录下这个瞬间：少年们在星空下追逐打闹，生日帽歪在邬童倔强的发旋上，远处陶西被安谧追着擦掉吉他上的奶油印，月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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