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晨雾还未散尽，班小松蹲在器材室门口数蚂蚁，实则昏昏欲睡，衣檐随着哈欠抖落一层露水。"你们迟到了两分三十七秒。"邬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班小松随之惊醒，浑身一颤，后又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拍了拍手，拿出队长风范：“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训……诶不对，从哪儿开始？器材室钥匙呢？陶老师呢？”

话音方落，陶西悄无声息出现在班小松身后，冲其他人比了个噤声手势，“不怀好意”地猛拍一下班小松的肩。……于是班小松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吓了两次，同一天感受到了两次“世态炎凉”，看着憋笑的队员们，尤其是邬童和尹柯，势必要报复回来。不过眼下之急，是———陶西踢开铁门时带起一阵灰尘，众人捂住口鼻的瞬间集体僵住——五台闪着银光的击球训练器蹲在屋子中央，红外线感应器像沉睡的机械兽眼睛。

"这是安主任托人从德国定制的..."陶西话没说完就被班小松的尖叫打断，少年猴子似的窜到机器前，"会发光的球轨指示线！带自动喂球功能！还有肌肉记忆矫正带！"他转身时撞倒一筐旧网球，黄色小球滚过陶西的运动鞋。

“只是淘汰的教具改良，”安谧适时从门口踏了进来，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如沐春风地笑着，爽利解释道，让人不禁感慨恋爱中的安主任与从前判若两人。“某些人要是再用手肘卸力..."“安主任，您也来啦？”队员们颇为惊喜。“怎么？我出资购买的设备，还不能来监督你们训练啦？”“当然可以！大家好好训练，我们给安主任展示一下最近的训练成果！”“是！”

"击球姿势八十度角偏移。"机械音突然响起，尹柯的球棒僵在半空。队员们哄笑着模仿报警声，邬童忍笑按住抽搐的嘴角，把班小松偷偷调整的难度等级调回新手模式。

陶西不知何时溜到安谧身后，贴在安谧耳边：“安主任财力雄厚啊！有劳了。”正欲伸手虚环住安谧的腰身，却被安谧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将手拍了回去。“孩子们都在这儿呢！没点教练的正形……”陶西看着安谧略染上一丝红晕的脸，低低地笑了。器材室里的拍击声惊飞屋檐麻雀，阳光下浮动的尘埃里，尹柯看着远处二人的一举一动，悄悄地勾唇笑了。

训练器第三次把陆通判定为"挥棒过山车"时，他终于和机器吵了起来。“这什么机器啊，是不是有病？”

邬童忍无可忍，摘下护具，把吵吵嚷嚷的陆通赶了下去，夺过球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对着发球机挥棒，训练器终于响起欢快的电子音。"看吧！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蝉噪骤起的树荫下，陶西嚼着口香糖看安谧调试机器。"你早知道孩子们会来。”

器材室突然传来欢呼，大家新捣鼓的卡通击球音效里混着班小松的大叫："安主任万岁！"安主任万岁！”众人齐声附和，安主任手一抖，螺丝刀在机器外壳划出闪亮弧线。陶西伸手稳住她颤抖的手腕，蝉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下周开始，"安谧甩开他的手走向训练场，白色西装下摆掠过丛生杂草，"每天加练两组核心肌群训练。"

夕阳将器材室的玻璃染成蜂蜜色时，班小松发现训练器底部贴着小熊贴纸。泛黄的便签纸上，班小松一眼认出那是邬童的字迹。笑着抚摸便签，凌厉的字迹写着：小熊队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