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东西只能给他，给任何旁人都不行。你们是怎么搞的。司凤怎么就成了你师父。他……”
他脸色一变。我看着他的眼神，从疑惑，到顿悟，慢慢地转为沉思，又慢慢地转为疑惑。他久久不答话，我向他伸出手，手腕上的铃铛和木片相碰，发出一阵声响。
“腾蛇……神君？”
他扯住我的手，掀开我的衣袖，我被他扯住，竟忘了收回去。他拿着那块木片看了好久，看起来好像有点难过。
“你马上带我找你爹去。”
“他是我师父。”我声如蚊呐。
“你当我是瞎的吗，司凤就是你爹！当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得赶快去找他。”
“你为何如此肯定他就是我爹爹？”
他一脸头大的样子
“我是看着你出生的，还能不知道你是谁的孩子？再说了，就凭你那十二根翎羽和样貌，比什么都清楚明了，何必死不承认呢。真不知道司凤怎么养的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大了怎么这么别扭。”
他知道我是十二羽血脉。我从未告诉过他这件事，这个人在我心里的可信度高了几分，但是可疑也高了几分。我的房间被我下了禁制，他的声音传不出去，否则被离泽宫众人知道，定要掀起惊涛骇浪。终于有一个人十分肯定的当面和我说，师父就是我爹，可是我却不敢信他。他是当年的知情者，可是为什么师父一走，他便来了？这难道是什么阴谋？师父没有亲口承认之前，我谁都不信。
“师父在闭关修炼，决不可擅闯，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那他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
腾蛇似是很无语
“那……我就在这干等他出来？”
“嗯。”
他仰天长叹一声，复又爬起来不由分说地打开我的柜子翻找，我拉住他的手，警惕道
“你做什么？”
他推开我
“你这有没有什么吃的，刚醒过来什么都没吃就跑下来了，还以为能吃到小厨子做的大餐呢。没想到你们原来搞得乱七八糟的。”
我一愣，突然想起来，师父房中的一本书上曾记载过，腾蛇贪食。也许对他真的有用。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绝不可以出去。”
但看他好像也并不想四处走动，只百无聊赖地玩着我桌子上的茶壶。我抬手给他加了一层禁制，默默想着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哪些是真话，哪些又是假话？
师父的书上说的没错，甚至描述得过于含蓄了，腾蛇对食物的热衷早已超过了“贪食”二字的程度。风卷残云一般扫过一整桌饭菜，他才终于满意地放下筷子，装作斯斯文文地喝起了茶。
这时机应当对了。
“你认识我娘？”
腾蛇听闻，突然直起身来，他这样正经，让我莫名紧张起来。
“小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你是孤儿，也不知道你和司凤到底怎么了，但是你听好，你不是孤儿，你爹是禹司凤，你也有娘，她叫褚璇玑。”
原来，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禹司凤和褚璇玑，真的就是我的爹娘。
“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朋友。”腾蛇说到这里，忽然怪异的停顿了一下，眼神向下，仿佛回忆起什么难过的事。
“你与她是朋友，那我娘是……天界的神仙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很为难。他想了很久，才道
“算是吧。也不算。”
这算是什么回答。我娘的身份没有搞清楚，反倒更加扑朔迷离了。
“司凤就从没和你提起过她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名字对师父来说实在太特殊了。只得保持沉默，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娘现在在哪？”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腾蛇叹了一口气：“她就在这，不过她现在，不太好。”
我惊讶地环视四周，并没有人。
只见腾蛇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木盒。
“她在这里。”
“这是什么？”
放在盒子里，难道柳大伯说的是真的，我娘已经死了，这里放着的是她的骨灰。可是天界的神死后，也会有骨灰吗？
“这个事太复杂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我忽然想到腾蛇是来送东西的，心头一跳。
“这就是你要给我师父的东西？”
“嗯。”
我伸出手，他却把盒子收了回去。
“小鸟，这个只有司凤能打开，这是你娘下的禁制。也只有司凤才有资格打开这个盒子。”
我仿佛又被排斥在外了。璇玑，当真如天上的北极星，我心里有些失落，我一直都琢磨不透她。都是她和师父的故事，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腾蛇突然有些焦躁，嘶了一声，发出他那种特有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再叫师父师父的，这听着也太奇怪了。明明就是你爹啊。”
“那你也不可再叫我……小鸟……”
“这可不行。”
他居然如此直接地拒绝了我。
“璇玑最喜欢这么叫你了。”
我娘……我咽了一口口水，耳尖微微发红。
腾蛇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反正也要等他，你和我说说，这些年司凤是怎么过的，你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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