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独身一人再次来到凝禅寺内,寺内香火还是不断,只是这次殿内只有她一人缓缓行至佛像前,双手合十,闭目低眉,心中默念着昨日小僧让她熟透于心的祈福之词
随后,她轻轻点燃香烛,插入香炉,浅浅鞠了一躬,但香气弥漫的速度实是太快,让樱桃不禁呛鼻
渐渐,樱桃伏倒在地…殿内缭绕着不只是香气,更令人寒意阵阵…
“已经晕了,主持…”
“抬到我的禅房内”
“是”
只见昨日衣冠楚楚的小僧和主持此刻却神态冷漠,殿内回荡着两人的余音…
就在两个小僧要有所动作时,樱桃迅速起身,出步甚小,身形游走,顷刻间擒住其中一个小僧将其打晕
眸子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向另一名逃跑的小僧和主持,飞出袖箭,干净利落,两人连连抱腿叫喊
这时藏匿在角落里的卢凌风和苏无名出现,将寺内的和尚众人抬到了公廨问话
卢凌风眼神锐利,怒斥道
“所谓送子庙,竟原来是你们这些无耻之辈行龌蹉之地”
樱桃更是愤恨道
“还用这么重的迷香,我真想现在就抹了你们这些和尚的脖子…”
“说!你们到现在坑害了多少人”
几个和尚此刻被吓的全身颤栗,其中一个小僧颤颤巍巍地开口
“不…不清楚”
樱桃正要发怒,苏无名伸手示意,樱桃这才停下动作
“那你们做这种事就没有被撞破之时?”
“有…有一次我们正要动作,却听到香火烛台后的动静,是一个小贼,但那个小贼跑的好生快…没给抓住便跑走了…”
卢凌风听了这话,他的心中有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但表面阴沉着脸喊道
“你说谎,当时见事情败露,你们便商量好处理掉那个小贼,是也不是?!”
主持终于开口,连连摇头道
“老…老衲可不敢杀人啊…”
喜君这时也看不下去,忿忿言道
“表面上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内心污浊,言行不一,以佛祖之名,行奸骗之事,此乃‘色中恶鬼’!”
最后四字落掷有声,但卢凌风未曾从几人的脸上看出羞愧之色,只有神色惊恐
苏无名此刻眸如深潭,岿然不动,行止间,一股淡然之气开口道
“那人是否大约身长七尺左右”
“好像…差不了多少”
苏无名随后确认,卢凌风则是叫人将这几人押去择日再审
“苏无名,这和尚的话不可全信”
“卢县尉言之有理,既然这和尚假借送子的名号,骗良家女子前来,然后用迷香迷晕后将其强暴,据之前所言这寺内通常备着香火册,这些和尚做了此等心虚之事…必登记在册,只要细细查阅这些女子的来处,定能寻到蛛丝马迹…”
卢凌风身体前倾,听完苏无名的分析后略略点了头,叫人逼问了和尚,便交代清楚,那香火册竟就存放在金身脚下背后,卢凌风只觉得何其讽刺
拿走册后,仔细翻阅,被其蒙蔽的女子足户占了云鼎县的三分之一
由于怕造成恐慌,便只暗中访问,逐一敲响其的门扉,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苏无名的巧言令色,怕是什么都探不出来
直到夕阳缓缓沉入山峦之后
“打扰了,我与小妹初来这云鼎县本想去山上采药,可这天干物燥,所以想讨口水渴”
“…你等等”
只见那妇人身穿粗布衣裳,颜色已有些褪色,但整洁干净,走进屋内倒了两杯茶水递给苏无名和喜君两人
苏无名,简略扫过,然后再次问道
“不知夫人家中有几人,在下有几副尚存的草药可以留下以谢这滴水之恩”
“不用了…几杯水而已”
“那就…多谢”
苏无名走时,匆匆瞥见那纺车上未织完的布
苏无名漫步于屋内,他在脑中整合着今日的细节,他微张着唇,开口道
“今日有三处可疑之人…一人并无妻女孤身一人却来求子,另一家人求了子却并无儿女…这最后一户人家…似是个寡妇,这纺车上布还未织完”
卢凌风听后,这时的眼神中藏着几分不甘与无奈,竟叹声道
“没想到一个小贼之死,居然能揪出如此违背良德之事,而无论是皇甫县令还是我,为官者竟都对此毫无知晓…”
樱桃看向他,似以眼神予以慰籍和理解
卢凌风来到院内,许多话都落在自己紧握成拳的手上,那里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苦楚与无力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苦笑,那是自嘲,很快…他将目光凝聚到一旁的长枪上,他身姿挺拔,舞动长枪,枪影婆娑,一招一式都飘逸凌厉,枪尖划破空际之时,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卢县尉,这是在舞枪?”
是樱桃,她嘴角轻绽道
“一人舞虽潇洒,但未免无趣”
卢凌风听罢,会意笑道
“那不如樱桃小姐,与我共舞?”
“好”
随即,樱桃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卢凌风舞枪的节奏也随之变化,时而似流水绵绵般柔和,时而如风卷残云般迅猛
他们的动作默契十足,剑尖长枪相交,发出清脆的鸣响,时而背靠着背,在兵戎交错的瞬间,两人都将锋芒一转,动作既快速又精准…
“真是舞若梨花…飘如瑞雪”
苏无名开口讲道,卢凌风和樱桃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刻三人享受这难得的凉意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