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垚】甜腻

乔楚生收到了一封信，准确来讲，是一封恐吓信。

“路垚在我手上，想救人就自己过来找。”

明明是有位置信息的口吻，可信件底部却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有这个号码，乔楚生查出线索并非难事。只是线索分裂又细碎，东拼西凑才完整。

电话号码的指向是湖边公园。

他知道那里，一到春天，那里总是人来人往，春风露营，暖阳野餐，格外惬意。只是可惜，半夜的公园并没有这样的好风光，他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是零点了。

夜色的幽暗笼罩着周边的一切，只有发黄的路灯发出不算明亮的光。穿过草地时，“咯吱”的清脆响声伴着阵阵晚风，让人不禁寒噤。湖水的声音、风的声音、树枝交错的声响……还有他的呼吸声，一切都被放大，感官在黑夜里总是格外敏锐。隐约间，他好像看到湖边有个人影。

乔楚生轻轻握住腰间的枪，脚步放缓，直到那人的身形越发清晰。

他放下了手中的枪。

“路三土?”

“Surprise!”路垚转过身，手上赫然捧着一个蛋糕。“乔探长办案有进步嘛。”

乔楚生屈着手指弹了弹路垚的脑袋，“是不是傻?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你的字迹?”

“哎呀，那不是怕弄得太逼真你病急乱投医嘛…”路垚撇撇嘴，“快，吹蜡烛。”

黑夜中烛火点亮一小片天空，映得路垚的脸庞不太真切。其实乔楚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给录音说的日子也只是他随口一编。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庆生。

小时候他带瑶琴逃难来上海，那时正逢她的生日，乔楚生给人满城打工才给小姑娘买了块蛋糕。他俩蹲在路边，四只小手捧着一块蛋糕边吃边哭。眼泪混着奶油，哭的人心头发涩。

“呼——”蜡烛被吹灭，指针刚好走向十二点。

“生日快乐，老乔。”路垚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嘴边递来一勺蛋糕，他没有拒绝，抿唇含下，细腻的奶油带着甜香在唇齿间绽放。

原来蛋糕可以是甜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