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山林的远处,广阔青灰的山坡拥着零零星星垂头的苞谷。
叶子低头拨弄田埂上的幽蓝色小花,刚一碰上,那花叶就缓缓飘落。
小野花生得清秀可爱,虽然漂亮,但不算是稀罕物。
清晨的村子里,只要出门,它便会毛茸茸一片铺在地上和你打招呼,细细碎碎的金色阳光洒在矮矮的草植之上,摸起来也软软和和的。
小时候她会帮姥姥割草,这种蓝色小花和许多种野草有一个乡间俗称,叫猪草。
长大以后,叶子才在农科书里知道它的学名,一个比较拗口的称号:阿拉伯婆婆纳。
她叽叽咕咕地和孟宴臣耳语着这些开心的琐事,分享自己的快乐。
孟宴臣静静地听,不插话,只低垂着而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周身沉静得好像水一般,不过对着叶子心中仍有波澜。
拿出小时候的绝活,叶子的手指灵巧地转动,一边欢声乐语,一边把掌心的花束左扭右扭成了一个简单清丽的花冠。
她转过身举起花束环,眉眼带着笑意,
“快低头...”
孟宴臣凝眸望她几瞬,才听话地低下头任由叶子给她带上了这纯手工艺术品。
叶子左看看右瞅瞅,给他调整了几下角度,又歪着头思索着要不要再加点牵牛和蒲公英,或许还能乘其不备偷偷拍下孟宴臣的“美照”。
孟宴臣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坏事,于是伸手猛地一拽,正出神的叶子就跌在他怀里,两人顺势躺在了田埂上。
澄碧的天空下,灰白的云低沉地游动,孟宴臣仰头直视眼前人的双眸,等到把她盯得耳根泛红时,才轻飘飘地冒出了一句话,
“好看吗”
叶子被他问得一怔,茫然地“啊”了一声,又随之听见了孟宴臣的一声轻笑,
“a yellow leaf ...”
...
已经是老司机的叶子小脸一红,嗫嚅了半晌,才抬着声音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
“那个,明天早点起床,带你去吃锅盔去...”
孟宴臣挑着眉头望她,嘴角挽笑,
“好啊...”
夕阳,晚风,田野,潺潺的溪流...
两人双目相接,静谧了半晌,叶子亲了亲他的嘴角,低身趴在他的胸膛听他砰砰的心跳。
世界仿佛在光晕中倒退。
...
“虽然我很想与你演一场清新版的‘红高粱’,但蜻蜓低飞,是不是要下雨了?”
“粮食怎么办?”
孟宴臣的声音有点哑,说话时胸膛起伏,带着叶子脸上的软肉也一上一下。
她下颌抵着孟宴臣的胸口,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居然看过《红高粱》?”
“咳咳...”
...
“没事,等会给它盖一层防水塑料布就行。”
“那玉米种完了种什么,水稻吗?”孟宴臣不理会她的调笑,瞥着人又问。
叶子支起右臂,戳了戳孟宴臣的下巴,
“笨蛋,我们这边这么旱,种不了水稻,要种小麦的。”
他也撑起身来,叶子被带坐到怀里,
“好吧,多谢科普,但你说我是笨蛋,鄙人不承认。”
叶子哈哈笑了起来,戏谑道,
“你不承认?”
“也不知道谁前几天把掰过玉米棒的苞谷杆认成甘蔗的?”
孟宴臣一本正经地沉思了几秒,才嘴角微扬,
“好像是叶子小姐的情人。”
...
“我是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