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气氛寂静,纪随见纪随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衣领,蹙眉语气微凛。
纪礼“你抬头。”
纪随“我……”
纪礼呼吸平稳地重复一遍,这次纪随乖乖听话,额角淤青和微肿的面颊暴露在她的视线。
纪礼“你的脸……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她失去镇定,急得想要站起身仔细查看。纪母吓了一跳,她完全没发现异常,或许是下意识忽视。倒是纪父眉头紧锁,一副公事公办地口气,
“纪随,你什么时候能像小礼一样知书达礼,让我们省心?”
纪礼“爸?您说什么呢?”
纪礼一脸不赞同。
纪父却冷哼一声。说不失望是假话,纪随软弱可欺简直不像纪家人。被欺负就该用自己手段还回去,而不是躲着瞒着,连告状都不懂。
关于这点,纪礼从来不需要他操心。
“我说的有错吗?被欺负要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罢了……去联系校长,我要知道是谁,不把纪家放在眼里!”
比起怜惜,他更多是恼怒。纪随性子怯懦,又不讨喜。回纪家半个多月,只会干巴巴地叫几声父亲母亲。她好似将心封闭起来,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谁也暖化不了。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寻她回来。
意识到想法偏激,纪父闭了闭眼。所谓的血缘关系,并非难以割舍。
纪随“对不起……”
她感到抱歉,又让他们失望了。
这不是第一次,那天从零度回来,她就察觉他们的态度发生变化,隐秘又不自知的失望和疲惫。
好像她只会惹麻烦。她不会哄人,不像姐姐那样漂亮。她木讷呆板,反应迟钝,也不知怎么和他们相处。她的存在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可存在就是碍着他们的眼,连呼吸都成了过错。
又被讨厌了,纪随。
活得真失败啊。
纪礼“小随,你疼不疼?”
纪礼“学校有人欺负你,你和姐姐说。”
关切的声音围绕着她,纪随嗅到安心的气味。她渴望被爱,这里只有纪礼在乎她。
纪随“她们叫她‘温姐’。”
温……纪礼拧眉思量片刻,温柔?是了,一直和她不对付,不敢和她对上,所以找纪随下手。
纪随“我已经不疼了,姐姐不用担心。”
她眼底清澈,干净得不见一丝杂质,懂事得叫人心疼。纪母说要叫家庭医生看看,留疤就不好了。
纪随“没事,之前上过药。”
后半句她没说完,其实留疤也没关系,没有人会在意。
纪礼“不行,要换的。”
纪礼神色认真,她说身体是自己的,要珍视。揉了揉纪随发顶,她声音轻柔,
纪礼“有姐姐在,小随可以不那么懂事。”
纪礼“姐姐是你的后盾。”
纪随“……”
后盾?原来她是有后盾的人。
从前在孤儿院,院长妈妈和阿程哥哥是她后盾,可离开孤儿院后,她发现不论是谁都会有离开的一天。她没办法依靠任何人,一旦上瘾抽离时便是粉身碎骨。
她为什么软弱可欺,她在害怕什么?
怕他们不喜欢她?还是怕被他们抛弃,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囚笼。
好像没什么所谓,被纪礼疼爱之前都没什么所谓。人一旦感受光明,谁愿意回归黑暗。她也想有后盾,想被爱包围。如果是姐姐,她觉得无比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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