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的天文台，朱志鑫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向窗外的夜空。校园的灯光污染让星空变得模糊不清，但通过天文望远镜和光谱分析仪，他依然能捕捉到那些遥远星辰的秘密。
"奇怪..."他低声呢喃，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将一组异常数据标红。这已经是第三次在仙女座方向捕捉到这个不明光点了，它的光谱特征与已知的任何天体都不匹配。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调整参数时，天文台的门被推开了。朱志鑫头也不回地说道："王教授，我可能发现了些东西，您来看看——"
"我不是王教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朱志鑫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站在门口，黑框眼镜后的双眼锐利如鹰。他认得这张脸——物理系的左航，校园里有名的天才，据说本科时就已在《物理评论快报》上发表过论文。
"天文系的设备借用登记表显示这个时段应该是王教授使用。"左航晃了晃手中的U盘，"我来取他答应给我的伽马射线暴数据。"
朱志鑫下意识挡住了屏幕："王教授临时有事，让我代班观测。数据已经整理好了，在那边的主机上。"
左航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去取数据，而是走近了几步，目光落在朱志鑫泛红的耳尖上："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有。"朱志鑫挺直了背，却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左航的气场太强了，那种近乎苛刻的严谨感让他这个习惯了大开大合的天文爱好者感到压迫。
左航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屏幕上："这个光谱曲线...不是标准恒星谱。"
朱志鑫惊讶于他敏锐的观察力："你懂天文光谱学？"
"基础物理必修课。"左航推了眼镜，"你的数据采集方法有问题，信噪比太低。如果真有什么发现，也该用更严谨的方式验证。"
一般人听到这话可能会生气，但朱志鑫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你也觉得这可能是新发现？我查过了，不是已知的小行星或彗星，它的轨道参数很奇怪..."
左航看着眼前这个瞬间焕发出热情的男生，星辰般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不自觉地接过了他递来的数据表。
"明天下午三点，物理楼307实验室。"左航快速扫完数据，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带上你的原始观测记录。"
朱志鑫愣在原地，直到关门声响起才回过神。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厉害。
第二天，朱志鑫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物理楼，却在实验室门口徘徊不敢进去。他昨晚通宵整理了所有数据，现在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打算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左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朱志鑫差点扔了手中的平板。
"我、我刚到..."
左航看了眼手表，没拆穿他的谎言，刷卡开了实验室门："进来吧，我只有两小时空档。"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朱志鑫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物理学家工作方式。左航将他的数据拆解、重组、多角度验证，每一个步骤都严谨得令人发指。
"初步来看，确实不是已知天体。"最终左航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但需要更多观测数据确认。你今晚还去天文台吗？"
"王教授把本周的观测时段都让给我了。"朱志鑫兴奋地说，"你要一起来吗？"
左航看着他期待的表情，轻轻点头："八点，别迟到。"
朱志鑫没想到左航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开心地收拾资料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左航放在桌边的咖啡杯。
"对不起！我马上——"
"别动。"左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是浓硫酸。"
朱志鑫僵在原地，看着左航用专业方式处理洒落的液体，这才注意到实验室里各种危险化学品的标识。他的手腕还被左航握着，那触感干燥而温暖，让他莫名想起冬日里的阳光。
"在实验室里要时刻注意安全。"左航松开手，语气依然严肃，但眼神柔和了些，"晚上见。"
朱志鑫红着脸道别，走出物理楼时阳光正好，他忍不住小跳了一步。有了左航的帮助，他的发现或许真的能有所突破。
图书馆是朱志鑫的下一站。他需要查阅更多关于特殊光谱特征的文献。沉浸在学术海洋中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坐了个人，直到一杯冰美式被推到他面前。
"看你盯着同一页看了十分钟，需要提神。"
朱志鑫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男生染着一头显眼的银发，耳骨上两枚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是那种走在校园里一定会引起注意的类型。
"谢谢，但我不喝陌生人的饮料。"朱志鑫礼貌地推回咖啡。
"现在不算陌生了。"男生笑着伸出手，"计算机系张极，黑客一枚。你是天文系的朱志鑫吧？我常在编程马拉松看到你，虽然你从不参加比赛。"
朱志鑫惊讶地和他握手："你知道我？"
"全校绩点第一的帅哥，谁不知道？"张极眨眨眼，"而且你有个很可爱的习惯，思考时会不自觉地咬笔帽。"
朱志鑫这才发现自己嘴里正叼着笔，赶紧放下，耳根发热："我在查一些资料..."
"让我猜猜，"张极凑近了些，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气，"和仙女座方向的新发现有关？"
朱志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
"别紧张。"张极笑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组朱志鑫无比熟悉的数据，"天文系的服务器防火墙该升级了。我看到你最近频繁查询特殊光谱特征，就好奇看了看你的研究。"
这本来应该让朱志鑫感到愤怒或至少是警惕，但张极坦率的态度和眼中纯粹的求知欲让他生不起气来。
"这是侵犯隐私。"朱志鑫试图严肃起来，却因为张极像犯错小狗般的表情而破功。
"我道歉。"张极双手合十，"但作为补偿，我可以帮你优化数据处理流程。你现在的算法太原始了，用我的代码至少能提速二十倍。"
朱志鑫犹豫了。他确实需要更好的分析工具，而左航今晚还要来看新数据...
"成交。"他最终说道，"但不能再黑进我的文件了。"
张极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然后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朱志鑫看着他灵活的十指在键盘上飞舞，不禁感叹这人的才华。
"搞定！"不到半小时，张极就将一个U盘递给他，"这里面有我写的自动化分析程序，还有个小惊喜。"
"什么惊喜？"
张极神秘地笑笑："天文台的设备太老旧了，我黑进了NASA的公开数据库，给你开了个后门。当然，是完全合法的那种。"他补充道，看到朱志鑫皱起的眉头。
朱志鑫将信将疑地插入U盘，当看到程序运行时屏幕上流动的数据流时，他忍不住发出惊叹："这太棒了！"
张极看着他脸上绽放的笑容，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这个天文系学霸笑起来真好看，他想。
"对了，"朱志鑫突然想起什么，"你认识物理系的左航吗？"
张极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那个'完美先生'？当然知道。怎么，他也在帮你？"
"嗯，今晚我们会一起观测。"朱志鑫没注意到张极语气的变化，"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来，人多力量大。"
张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天文台啊...我还没黑进去过呢。当然要来！"
当晚，当左航准时到达天文台，看到朱志鑫身边那个银发男生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位是？"
"计算机系的张极，他编写了新的数据分析程序。"朱志鑫热情地介绍。
张极伸出手："久仰大名啊，左学长。"
左航礼节性地握了握，很快松开："希望你的程序比你的黑客道德更可靠。"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朱志鑫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决定用工作打破尴尬："我们开始吧！今晚的观测条件很好。"
接下来的几小时里，三人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合作模式。朱志鑫负责望远镜操作和数据采集，左航进行物理参数验证，张极则用他的程序实时分析数据流向。虽然左航和张极之间总有股莫名的火药味，但在朱志鑫的热情感染下，工作进展顺利。
"确认了！"凌晨两点，朱志鑫激动地指着屏幕上收敛的数据曲线，"这是一颗未被记录的小行星，轨道非常特殊！"
左航难得地露出微笑："初步估算直径约1.5公里，组成物质不寻常。需要进一步分析。"
"我已经把数据打包发到你们邮箱了。"张极转着椅子，"顺便建了个共享云端，方便协作。"
朱志鑫看着两人，突然有了主意："这可能是项重大发现，我们需要更多专业支持。左航，你认识工程系的人吗？可能需要定制观测设备。"
左航思考了一下："张泽禹，工程系的天才，擅长机械设计。"
"巧了，我正好认识化学系的苏新皓。"张极插话，"那家伙虽然整天泡在实验室，但分析物质成分是一把好手。"
朱志鑫眼睛亮了起来："太棒了！我们五个人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研究团队！"
左航看着朱志鑫兴奋的样子，不自觉地柔和了表情："明天我联系张泽禹。"
"那我找苏新皓。"张极说着，悄悄对朱志鑫眨眨眼，"看来我们要成为固定搭档了，朱学长。"
左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突然说道："时间不早了，朱志鑫，你住西区宿舍吧？我顺路送你回去。"
"啊，其实我住东区..."朱志鑫有些困惑。
"那我顺路。"张极立刻接话，"我电动车就停楼下。"
左航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电动车夜间行驶不安全。"
"总比走路快。"张极不甘示弱。
夹在中间的朱志鑫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打了个哈欠："谢谢你们，但我习惯走回去，正好清醒一下头脑。"
最终，三人一起离开了天文台。初秋的夜风带着微凉，朱志鑫走在中间，左边是挺拔如松的左航，右边是活力四射的张极。他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点燃了两颗心的火苗，就像他发现的那颗神秘小行星，即将在他们的生命中划出不可预测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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