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花店人很少。
我照例给他带来自己做的早餐。
早餐盒里暗藏生物芯片，为他一点点修复免疫系统。
打开素描本，晨光透过玻璃橱窗，将影子拉长。
我静静看着江野修剪花枝，手中铅笔落下交织的线条。
“林雾。”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
可我的名字，他叫起来最好听。像这个世界上最简短的告白书。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他淡淡的目光落在我的脸庞。
我舒展眉眼，“江野，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牵手、拥抱、接吻？”
我放下素描本，脚步轻跳到他跟前。
盯着肌肤细腻略显苍白的脸，“不行，我得把你养胖些才好，要气色白里透红……”
“林大画家。”他打断我，眉目隐约透露生气。
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生动的他。
“我是在认真跟你说明。”
“那我也认真告诉你，”后退两步，我朝他伸出手，像隔着晨光一般，可望而不可触。“江野，我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肢体接触，不需要亲密无间，我只要，陪着你。”
当素描本最后一页触碰花架，满屋蓝玫瑰突然量子化，加载出江野的生命日志——
「21:47 删除第47次自杀程序
22:03 在视网膜暂存区备份她的笑容
23:59 将剩余NCU兑换成九百九十九年的春天」
他望着我，久久未说话。
空气进入一种静默的无言。
只有呼吸声在花影中交织。
蓝色玫瑰丛里，我的瞳孔中映出永恒的花期。
“林雾，谢谢你。”
他残缺的左手释放神经脉冲，我们的Δ波在空气中交织成防护罩。
我伸出食指，与他相碰，指尖星尘与花瓣同频闪烁。
几个月后，老板娘的全息怀表弹出孙子的入学通知——那孩子继承了祖母对鸢尾花的气味编码天赋，却在新城的基因筛选中被判「艺术潜能过剩」。
当蓝玫瑰第七次在黎明前变异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时，我和江野用三克反物质尘埃买下花店。
“你们的记账本比我的培养液更会养花。”老板娘临行前将光子喷壶改造成δ函数发射器。
在江野调试量子浇灌系统时，我常对着橱窗绘制费马螺旋线。
日子就这样平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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