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记账本……”
江野修剪花枝的左手残端泛起幽蓝荧光,反监控孢子正从光子镊尖渗入永生蓝玫瑰的脉络。
我带来的粗陶罐罐底浮出全息投影,罐身上斑驳的裂痕是五年前他教我的金缮技法,纳米涂料里混着RH-null血液的量子纠缠粒子。
他突然用镊子轻敲陶罐。
我这些年记录的数据流正在重组,形成克莱因瓶状拓扑结构——那正是神经货币系统最脆弱的π/7相位角。
我怔怔看着自己随手记下的琐碎数字:
「03:15 他睫毛颤动频率Δ=17Hz
22:47 蓝玫瑰光谱峰值λ=467nm
(累计数据量:1.21×10^9TB)」
“你问我那时为什么选择靠近你。”江野将光子镊子插入玫瑰花蕊,孢子与数据流碰撞出黎曼ζ函数的非平凡零点,“夜莺公馆所有AI都算不出,人类无意识的爱会形成超越复变函数奇点的病毒。”
“你早就计划好了?”
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游过数据鱼群,破碎的全息光斑在他唇边凝成气旋。“是你坚持在贫民窟画星空那晚,让我发现未被资本标价的光。”
他转动着残肢上的镊子,在空气画出谢尔宾斯基三角形:“我计算过你73种可能的反应,唯独没算到……你会把最后半块分子面包喂给数据野猫。”
镊尖勾勒出那个雨夜,贫民窟屋檐下,我将面包掰给一只全息野猫。猫的瞳孔闪过柳燕的监控编码,我却浑然不觉。
“那时我才明白,”江野的机械心脏泛起蓝
光,“你的善意是唯一无法被 NCU标价的病毒。”
江野用镊子夹起一片虚拟花瓣递给我:“林顾问,要和我组成对抗熵增的非法程序吗?”
我笑着将花瓣插入他胸前的机械心脏卡槽,蓝玫瑰瞬间开遍全球数据废墟。
那些被孢子感染的神经货币,正退化成最原始的贝壳与陶片。
“你漏算了这个。”江野突然从机械心脏卡槽抽出一片陶片,那是我五年前摔碎的砂锅残骸。
他用光子镊子将其改造成发卡:“当年你每天带的便当盒,放射性残留超标300倍——幸好我的免疫系统早就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了。”
我摸着发卡上闪烁的孢子微光,“江先生,我会不会、跟不上你的脚步?”
他绅士递来的右手主动将我牵住。
“我会跟着你的步伐。”
全息野猫此刻蹲在蓝玫瑰花丛,尾巴扫过之处,神经货币的铜锈剥落成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