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沉重的响动从远方传来，地面在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巨物，在黑暗中游走。
我刚想转身，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从雾中猛地扑出，带着撕裂梦境的气势直逼而来。
是一条蛇。
不，是一条通体黑紫、身形庞大的梦魇巨蛇。鳞片在月色下泛着冷冽金属光，瞳孔竖立如裂缝，一口尖牙仿佛能将整个山水世界撕碎。
它头顶冒着黑烟，嗓音低沉恐怖：“你逃不掉了……小东西，今天我要吞了你的一切自尊和理智……”
我呆住，几乎条件反射地扑到言殊背后：“这什么东西？！”
言殊神色如常，甚至抬手对那蛇微微颔首，笑得一派仙风道骨：“行了，不用表演了。”
那巨蛇愣了一下：“我……我很吓人好吗？我是恐惧本尊欸！你们快快给我跪下来大叫救命！”
我：“……”
言殊：“你这语气，有点像肚子饿的小学生。把台词好好背完再来吓人。”
巨蛇仿佛被戳到羞耻点，炸毛一样地甩动尾巴，嚷嚷着：“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吗！我是她内心深处的黑暗，是专门来搞气氛的！你们配合一下啊！”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点想笑。
“你、你就是我梦里那个打不死的怪物？我小时候每次哭就是你在背后刷恐怖Buff的？”
“没错！”它高傲地昂头，却意外打了个嗝，尾音软成了小奶蛇：“你是多余的……没人爱你……你吃掉了最后一块巧克力，他们……哎呀忘词了……”
我彻底破防，忍不住笑出声：“这货……根本是个爱演的社恐吧？”
言殊回头看我一眼，眸中带着笑意与温柔：“它是你童年孤独的投影，是被压抑太久、才穿上了恐怖外壳的爱。”
他轻轻伸出指尖，在虚空中轻描淡写地一点。就像从画布上抹去一层灰。
下一瞬，巨蛇像被抽掉了滤镜，庞大的黑色鳞躯哗啦一声崩解，露出里面真实的模样：
一只圆滚滚的毛球兔，软萌雪白，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还顶着一双略显炸毛的粉耳朵。
“它本来就长这样，”言殊轻声道，“你只是把它吓坏了。”
“……我？”我指着自己，“我把它吓坏了？”
“你怕它，它也怕你。”他说，“恐惧从来不是敌人。它只是披着怪兽皮的小孩，一直想被抱一下。”
我看着那团兔球在地上蹦跶，试探着靠近，一伸手，它就小心地蹭了蹭我指尖。那一刻，梦里静得仿佛只剩下心跳声。
言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他垂下眼眸，神情一瞬间沉了下去，如同有什么情绪正在体内疯狂涌动，皮肤下的光缓慢地变得暗了些。
“言殊……”
我察觉身旁的人垂着眼帘，长睫微颤，手指微微蜷曲，指尖泛出诡异的红光。
“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应。
刚才净化梦境的那一刻，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不该激活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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