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澜率领着燕国残部飞也似的向着高胤城方向败了下去。为何不换一个方向?只因通往紫荆关只能先进高胤城,而后只有一条大路,通往紫荆关方向。
陆权眼见杜澜败了下去,心下大喜,也不追击杜澜,只是手中与许丞打斗的双刀越来越急,刀风呼啸,竟然越战越勇,许丞似有不敌之态!
许丞眼见着杜澜败阵而逃,不觉心中慌乱,刀法便乱了起来,只能架隔遮拦,根本没有进攻之力。
旁边大魏军卒一看,纷纷挥动兵器一拥而上,嘴里大喊着:“活捉许丞啊!休要走了许丞!”众人一拥而上,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许丞大汗淋漓,被陆权紧紧相逼,顿时间盔歪甲斜。
有几个眼尖的军卒一看,互相说道:“快去拿挠钩套锁!”几人抄起挠钩套锁蜂拥而至,两个伸出挠钩就绊住了马腿!
只见那马一声长嘶,便踉跄着轰然倒地!许丞连人带马栽下马背!拿着套锁的军卒们早就等候多时,见许丞摔下马背,便大吼了一声,拥上去,就三下五除二把许丞捆了起来,押解到陆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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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权正在后方清点人马,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以及……亮如洪钟的谩骂声。
“陆权匹夫!净使一些歪门邪道!某家不服!陆权鼠辈安敢于我再战三百回合?!”
随着骂声越来越近,许丞被五六个军卒按着肩膀,困着绳索,推推搡搡押解到了陆权面前。陆权上下打量起许丞。只见许丞盔甲全无,墨色战袍被撕扯的已经只剩下布条,脸上蹭了一层泥土,好不狼狈。
陆权见状,心内忍不住暗自发笑,面上却依旧严肃。他上前几步,沉吟片刻,突然!刷啦!寒光乍现!宝剑出匣!之一眨眼,陆权的宝剑就已经搭在许丞的脖颈上!
“将军!”旁边一名副将连忙上前,“许丞大才,不可……”
陆权一抬手,那名副将只得噤声,犹豫片刻后,退回了陆权身后。
许丞斜着眼睛紧盯宝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败军之将,要杀便杀,要剐变剐,何须多言?!某家,悉听尊便!哼!”许丞把头一摆,傲气凛然,根本不看陆权一眼。
陆权渐渐眯起眼睛,手中按着剑柄愈发用力,指尖泛白。“本将要杀你!汝怕否?”陆权声音逐渐冰冷起来,冷彻骨髓。
“悉听尊便!”
“汝果真不怕?”
“啰嗦!某家引颈受戮!”
“……哈哈哈哈!”突然间,陆权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他抬手一剑,竟然割断了困住许丞的绳索!随后,他亲自弹去许丞战袍上的灰尘,随后躬身抱拳!“仲明将军临危不惧,慷慨赴死,如此忠义之士,陆权佩服!”仲明是许丞的字。
许丞当场呆愣在原地,张着大嘴僵硬半晌,然后才极为不自在地抱拳:“扬祖将军过誉了。”扬祖是陆权的字。
陆权看着许丞,满脸笑意。他示意下人端过一碗茶来,并亲手递给许丞。“仲明将军酣战一场,定然口渴难耐。来,仲明将军快请喝茶,然后道关中一叙,如何?”
许丞并没有答话,只是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随后再次抱拳,道:“某家深感扬祖将军不杀之恩,心中亦知刘延将军求贤若渴,只是燕国代某家不薄,某家万万做不得卖主求荣之事!所以,扬祖将军莫要再多费口舌!”
陆权笑意顿时僵硬在脸上,随后慢慢消失。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许丞,围着他慢慢踱步。半晌,陆权长叹一声,说道:“来人,给仲明将军备马,让仲明将军回去。”
“尊……啊?”军校应道一半,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将军,许丞骁勇,不可……”
“本将说备马!”陆权喝到。
军校一激灵,连忙跑下去备马。许丞又一次呆愣在原地,半晌方才说道:“扬祖将军……要放我回去?”
陆权接过军校捧上来的缰绳,双手递给许丞,郑重说道:“正是。将军莫要猜忌,陆权定然不会派兵追赶,将军放心回去!”
许丞张着嘴,哑口无言。他一弹战袍,竟然单膝跪地,重重抱拳。陆权连忙搀扶,说道:“将军大才,陆权不忍杀之。既然将军不愿归降,陆权愿放将军回去!”
许丞此时已经眼眶发红:“将军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各为其主。将军,保重!”说罢,许丞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奋力抽打在马屁股上。战马撒欢,风驰电掣而去,只剩一到尘埃。
陆权望着许丞的背影,不住点头。
“将军,此乃放虎归山啊!”那名副将上前一步,低声道。
陆权摆手说道:“本将自有谋略,尔等不必多言!”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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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疯狂回援的杜澜,杜倚天。
这夜月黑风高,沙尘漫天。杜澜带着几万燕国残部心惊胆战,赶回了大营。刚刚立住脚跟,还未曾喘息,就听见西营“咚!”的一声炮响,随后喊杀阵天!
为首一将,头戴银盔,身披银甲,手挥长刀,骑着一匹棕红色战马,杀气腾腾而来。
见此员将军背后一面绿缎色大道旗,上面绣着一个墨色的大字,“曹”!
来将正是曹阳!只见他快如闪电,直冲杜澜而来!嘴里喊着:“我乃大魏将军,曹阳曹益安!杜澜修走,看刀!”寒光一闪,曹阳便与杜澜战到一处。杜澜手持短戟,仓促应战,心中慌乱更盛!
就在此时,东营又一声炮响!到处都呐喊着“活捉杜澜”!
只见东营处,为首一将,头戴红英盔,身披荷叶甲,胯下骑着一匹乌黑色突厥战马,手持一柄方天画戟!
见此员将军背后一面烟红色大道旗,上面绣着一个墨色的大,“严”!
来将正是严满!只见他犹如一只穿云箭,破空而来!舞动方天画戟,霎时间,燕兵犹如秋风扫落叶般,纷纷倒地,见他大喝一声,道:“我乃大魏将军,严满严公威!杜澜莫怕,来与某家一战!”方天画戟破空一响,犹如泰山压顶之势,重重压在杜澜的短戟之上。
杜澜大汗淋漓,眼见力竭,不能再战!只见他虚晃一招,策马向着营北而逃。燕国残部犹如丧家之犬,纷纷相随。
严满和曹阳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严满策马便追,道:“益安将军,莫要走了杜澜!”
曹阳紧随其后,跃跃欲试道:“公威莫急,某家前来助你!”
二人率领两万人马随后掩杀,一直追出十里开外,方才放缓。
杜澜回望一番,见曹阳严满二人不再如此急迫,便长长松了口气。就在他正要拿起水囊喝水之时,只听两侧树林金鼓阵天!
一只大魏人马漫山遍野,把杜澜人马当头截断!
杜澜一个踉跄,差点松开手中的水囊!“来将何人?!”杜澜一咬牙,抄起短戟,大吼一声。
“我乃幽州太守杨济部将,王璨是也!杜澜匹夫,今日,乃是汝之死期!修走,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