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宇眼睛一亮，唇角微微上扬："戴望舒？'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弦音在雨后的空气中轻轻震颤，"很适合你。"

言舒感到耳根发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的纹路，急忙转移话题："你值班到几点？"

"理论上五点，"夏宇抬腕看了眼手表，金属表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过现在就可以走了。"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就当感谢你还伞。"

言舒抬眼看他，视线相接的瞬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夏宇显然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睫毛轻轻颤动，愣了一瞬才绽开笑容："太好了！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不错的——"

暮色中的面馆氤氲着温暖的水汽，木质招牌上"老巷子面馆"几个字被雨水洗得发亮。"这家面馆种类多，又经济实惠，而且..."夏宇拉开玻璃门，铜铃清脆作响，"汤底是用骨头熬足八小时的。"

两人点完餐（先付后上菜夏宇已经付过了）两碗精致的小面，摆放在两人面前。正吃一半呢夏宇的手机突然响起。夏宇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向着小舒说道："抱歉，我弟弟的我得接一下。"

言舒点点头，退到窗边假装欣赏风景，却能从玻璃反射中看到夏宇听到电话后越来越紧绷的侧脸。

"什么？...我马上回去。"他挂断电话，歉意地看向木言舒，"对不起，家里有点急事..."

"没关系，有急事的话，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言舒平静地说

夏宇走之前看一向言舒"吃完面后可以...给我发消息吗？让我知道你已经安全回宿舍。"

言舒微微点头，看着夏宇快步离开的背影。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桌上那吃了一半的面和空气中残留的雪松香气。

她正准备低头接着吃面时。突然发现夏宇的书包还挂在椅背上——一个深蓝色的皮质双肩包言舒拿起书包追了出去，但走廊上早已没有夏宇的身影。

言舒拿出手机。她盯着夏宇的号码看了许久，终于按下拨号键。

“喂”

"是我，"言舒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你的书包落在面馆了。"

"啊！"听筒里传来懊恼的轻呼，接着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可以麻烦你先保管吗？最近这几天我可能..."

"没关系，"她打断道，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书包上的皮革纹路，"我可以先保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忽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响。"要不..."夏宇的声音突然近了，仿佛贴着话筒，"如果你方便的话，周末能来我家拿给我吗？"

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言舒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脑海中闪过夏宇念诗时微垂的睫毛。"好。"她听见自己说。

夏宇迅速报了个地址，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周六下午可以吗？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的。"她轻声应答，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在耳畔久久不散。书包沉甸甸地压在臂弯里，隐约能摸到里面书本坚硬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