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夏宇推开家门时，嘴角还挂着不自觉的微笑。家里里静悄悄的，落地窗外台北的夜景璀璨如星。他将钥匙扔在玄关的陶瓷碗里，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熟练的走进厨房开始为家人制作晚饭。做完饭后回房休息，等待家人回家。

躺在床上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清冷的身影——言舒。她站在讲台上演讲时挺拔如竹的姿态，撞入他怀中时那一瞬错愕的眼神，读诗时微微颤动的睫毛。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不可思议。

拿起手机翻到新存的号码。联系人姓名简单写着"言舒-文学一"，连个表情符号都没有，克制得就像她本人。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太急了会吓跑她的，聪明如夏宇，他已经想到自己这么失态，是因为什么？他想着，转而打开电脑查看学生会的日程表。周三下午...他特意标注了"值班"二字。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他此刻不规律的心跳。夏宇走到阳台上，九月的雨带着凉意扑面而来。他突然想起那把伞——他故意说没找到，其实一直放在公文包侧袋的折叠伞。不知道她有没有安全回到宿舍？

周三下午，言舒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前，手中紧握着那把已经晾干的折叠伞。伞柄上贴着她写的"谢谢"便签，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请进。"熟悉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推开门，夏宇正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处理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言舒。"他放下笔，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你来还伞？"

言舒点点头，将伞放在桌上："洗过了。"

夏宇拿起伞，注意到那张便签，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么正式？其实不用洗的。"

"应该的。"言舒站着没动，目光扫过堆满文件的桌面，"你很忙？"

"还好，就是些迎新活动的收尾工作。"夏宇站起身，高出她大半个头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既然来了，要不要参观一下学生会？"

言舒犹豫了一下："不会打扰你工作吗？"

"正好休息一下。"夏宇已经绕到她身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飘过来，"这边是活动室，上周刚办过新生舞会..."

他带着她简单参观了学生会的各个功能区，介绍时总是微微低头靠近她耳边，像是怕她听不清。言舒注意到，每当有其他人经过，那些学生会成员都会恭敬地喊一声"夏学长"，而夏宇只是点头回应，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她。

"所以，"回到办公室后，夏宇靠在桌边问道，"大学生活还适应吗？"

言舒轻轻点头："图书馆很好。"

"就知道你会喜欢。"夏宇笑了，"对了，那天那本诗集你借了吗？"

"嗯，正在看。"

"最喜欢哪一首？"

"《雨巷》。"言舒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坦诚。她通常不会与人分享这些私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