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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AGAIN

HARIBOZ

沈泉锐X章昊

“在离婚前一天,丈夫变回十八岁。”

沈泉锐拖着宿醉的身体走在路上,又应酬到深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总是踏着半明半暗的昏黄的路灯,从小区大门,摇摇晃晃地,走进家门。

偶尔沈泉锐实在撑不住了、打章昊电话也实在打不通的时候,小区保安还会有幸在路边捡到一只巨型白猫。幸亏是高级小区,安保系统好,不会被偷个精光,沈泉锐感慨道。

终于走到家门口,沈泉锐肌肉记忆般输入密码,一把推开门,无所顾忌地瘫倒在玄关处,玄关铺了一张厚厚软软的地毯,他左挪挪右挪挪,终于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准备今天晚上就在这凑合了。等下,沈泉锐一激灵地爬了起来,酒也醒了一大半,客厅的灯怎么还开着?沈泉锐迷迷糊糊地看向客厅,看见沙发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章昊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不冷战了?沈泉锐有点惊喜,心中的小鹿撞了几下,他刚想迈开步子走向沙发,章昊就发话了“桌子上的文件,签了吧。”语气是冰冷的,说话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甚至连头也没回,只是安安静静的,沈泉锐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客厅的氛围冷得像是冰窟,把沈泉锐心中的小鹿也给冻死了。沈泉锐扫了一眼,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道那页纸是什么了——离婚协议书。

可沈泉锐白天还在寺庙里求婚姻平稳幸福呢,沈泉锐愤愤地想“难道是同性恋不受庇佑?这庙一点儿也不灵!”

他捏着纸,用力到指尖泛白,章昊没再理他,径直地走向卧室,只留沈泉锐一人在客厅。沈泉锐就直直地盯着纸上的字看,可就是盯穿了,也改变不了这是离婚协议书的事实。

白天上班,半夜回家,还附带着一身酒气,偶尔章昊还会在客厅等他,给他煮醒酒汤,有时章昊多安排了几场手术,沈泉锐会再为他煮顿宵夜。二人都有工作,但都心照不宣地寻着时间的空隙照顾对方,都在用这种方式维持着爱意的温度。这将近十年的时间仿佛乘坐了加速器,只有厚重的回忆才让这些年有了实感,如今一张纸将这样的日子叫停,或许是对二人疏于生活的惩罚,又或是解脱。

人是会累的,一次次的小失望累积起来的力量是巨大的,会如潮水般涌来,将人淹没,使人窒息。沈泉锐回想着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放章昊鸽子了,生日缺席,约会延后,几乎从未重合过的休息日,即便二人都尽力维持,但感情终将像是破败的屋子里被暴风雪逐渐侵蚀的篝火……万恶的工作。

看了许久,沈泉锐还是签了,或许对章昊,对沈泉锐,都是一个解脱,不用在繁忙的工作中想破脑袋地见上一面,日复一日地消磨殆尽了热情。章昊不爱他?沈泉锐不信。章昊还爱他?沈泉锐也不敢保证。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让人好奇却又让人因为害怕凿凿事实带来无法承受的痛苦而伫足。

沈泉锐五味杂陈地看向昏黄的卧室,那里还留有一台夜灯,他认命地放下纸笔,去洗澡睡觉。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感受着身旁的温热,偌大的房间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声。今夜沈泉锐异常清醒,想着明天八点的闹钟一响,他们就会驱车去民政局协议离婚、最后一次回到这个家,再次见面就是三十天后去民政局领取离婚证,标志着他们夫妻关系的彻底结束,标志着之前的热忱与迷恋、共同诉说过的誓言与期望在明天之后就全不作数了…“哼,我也早就想离婚了,离就离吧。还有那什么破庙,真不灵验。”沈泉锐仍在嘴硬。

沈泉锐烦躁地想翻个身,却发现动不了了,他疑惑地试着开灯看看,但全身就像是被麻醉了一样不听使唤,他着急的想叫醒章昊,可是从喉咙里只能发出干瘪嘶哑的呜咽声。什么情况?沈泉锐慌神地想着,不会是长期的熬夜工作应酬给自己糟蹋成绝症了吧?这时情况更严重了,他的头开始剧烈地疼,就如宙斯脑袋里蹦出雅典娜般疼,眼前也像梵高的星空一样天旋地转。“谁给我下毒了?!不会就这样结束我华丽的一生吧?”沈泉锐自暴自弃地想,“这样章昊就没法和我离婚了…我要他后悔一辈子…”在昏死前他如此想着。

第二天是章昊先醒的,他看了一眼床边的电子钟,刚刚七点,章昊轻叹了一口气,职业病的原因他总是起的很早,他看了一眼身旁鼓鼓的一团,却眼尖地瞥到了几撮白毛,章昊暗叫不好,“这tm谁,沈泉锐又死哪去了?”章昊有些警惕地盯着白毛,扫视着周围有没有可以防身的物品,又蹑手蹑脚地下床,猛地抄起那块电子钟,缓慢向白毛靠近。白毛好像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把脸漏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俨然处在梦会周公的状态,他嘴里嘟囔道“才几点啊……”

这下章昊看清楚了,这白毛不是贼人就是沈泉锐,和着沈泉锐昨天晚上心情好到还去染了个发?想到这章昊心里稍稍不爽了,「这么高兴,难道他早就出轨了?还有谁是你妈?」看着他仍然团在被窝里不安分地蠕动着,章昊有些没好气地喊他,“赶紧起来。”

话音刚落,床上那团立刻不动了,沈泉锐猛地睁开眼睛,又揉了揉,震惊成了结巴“你…你谁啊?我怎么睡在这?”章昊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确认他是沈泉锐无误后眉毛都快皱成八字了,他很想给沈泉锐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耐心地、微笑着给面前的人扔下一记惊雷,“我是章昊,你的妻子,你是沈泉锐,我的丈夫,但是我们今天就要离婚了。什么染发膏把你熏失忆了呢?”

沈泉锐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嘴巴还是不太利索,解释得着急忙慌的“不…不是,哥…可我…我今年才才满十八啊…”沈泉锐环视着周围,这不是他家也不是酒店,面前还有个陌生的漂亮男人说是他妻子,他的确在吹生日蜡烛之前许愿能谈一个漂亮的男朋友,但为什么是这种形式啊?

章昊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说你刚十八?” 听完沈泉锐合理又不合理的解释,章昊头都要大了,一个坚定的的唯物主义者在此刻产生了动摇,他一会低头沉思企图询问谛听,一会仰头祈祷企图求助上帝,一会又仔细端详沈泉锐的表现企图察觉出一丝漏洞。但他看到沈泉锐谨慎的眼神和陌生的表现,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十八岁的、还不认识章昊的沈泉锐。

看着沈泉锐似乎还是不相信他的眼神,章昊了然地开口“你追我的时候和我说过,你之前在加州圣诞节那一天经历了循环,你每天都去酒吧,但是手机每次打开总是只显示12月25号早上五点,酒吧舞台上也都是一样的乐队唱一样的歌,甚至和你搭讪的人都长得差不多。”章昊看见沈泉锐脸上五彩斑斓的,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他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继续说“到最后才发现是手机泡水里泡坏了,酒吧请的是流行乐队不想浪费钱,搭讪你的人去的是同一家美容院。当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你朋友时他们……”

沈泉锐像炸了毛的白猫,一把捂住章昊的嘴,红着脸叫道“我信了别说了!”心里腹诽「好你个二十多岁的沈泉锐,为了追人什么糗事都敢说」虽说沈泉锐到了加州有些为了入乡随俗而入乡随俗,但骨子里还是害羞腼腆的老钟人,是又bking又腼腆的结合体。

沈泉锐扭过头不看他,眼神乱飘, 显然没从刚刚尴尬的场面中缓过来。章昊觉得闹也闹够了,心情倒是愉悦了不少,他撂下一句“收拾好了就下来吃饭”,就轻快地离开了卧室。

当沈泉锐做好思想工作来到一楼时,章昊刚刚做好了早饭。饭桌上,二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沈泉锐低头吃饭,而章昊却只是端着咖啡,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沈泉锐时不时地偷瞥他几眼,他看不懂章昊。热咖啡上缭绕的水雾,像是一层坚韧的薄纱,遮挡在他面前,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又撩起他人的好奇与无限遐想。

沈泉锐十三岁被父母丢到国外,几年留学生活的毒打,倒是让他练就了生存的本领,跟人聊上两句,就能基本上摸清这个人的性格,也有一套自己的应对方式。但是像章昊这样一上来就揭人老底,一会笑得肆意,一会沉默着散发冷气,仿佛有两种人格能随意交替,精神状态十分美丽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刀叉碰撞的声音停止,沈泉锐擦完嘴后盯着章昊不语,章昊一口没吃,雕像一样举着杯子一动没动。章昊望着窗外,思绪飘飞。上天为什么要捉弄他,为了离婚做了一个月的思想准备,在离婚当天变成了无用功,离婚对三十多岁的他们来说,对两个工作狂人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出柜时闹得多么翻天覆地,现在离婚就显得多么可笑。噢对了当时家长同意结婚的关键还是章昊,是个双性人,有一丝能够传宗接代的希望。

章昊扯了扯嘴角,又觉得对面的眼神太过强烈以至于无法忽视,他转过头,放下杯子,摘掉了那层遮面薄纱,对沈泉锐莞尔一笑,“你想不想去我家乡看看?”

沈泉锐盯章昊盯得出神,等被抓包了才尴尬地挠脸掩饰,两颊浮上一层绯红,还故作正经地回答道“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这样正好能多了解一下你。”章昊突然觉得这样好像还不错。

“那等下就收拾行李吧,我们明天下午就走。”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章昊就起身回卧室收拾东西了。沈泉锐懵于这么紧迫的安排,但还是跟着章昊回屋。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们准时地登上了飞机。之后的几天是章昊久违的休息日,沈泉锐也以离婚的名义申请了几天假期。

章昊爸妈也出门旅游了,所以家里只有他们。二人到达章昊家已经是半夜。

第一天,他们睡到自然醒。人从紧绷的状态中解放,被忽略的身心的疲惫感就会一股脑地裹挟着你,让你迫切地希望一场不被打扰的充足睡眠。章昊这一觉睡得非常好,而沈泉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做了一晚上的梦。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与现实世界隔了一层朦胧的纱幔,梦里是藻,在明净池底绘出了长长月影,链坠浮光跃银,他遇见长着长长鱼尾的章昊,淡蓝色的鱼鳞在水波荡漾中波光粼粼,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他圆润的肩头与后背,肌肤的瓷白与秀发的乌黑形成视觉刺激,他眼神微眯,嘴角含笑,沈泉锐脚步不自控地向他走去,他们与池鱼一起轻轻呢喃。

梦里是烛,在昏暗角落燃的团团光火,摇曳温存依依,他怀抱着熟睡的章昊,这种状态下的章昊褪去外表的冰霜,长长的睫毛乖乖的下垂,沈泉锐俯身吻上他的额头,他的内心黑暗中窃窃私语。

梦里是风,在旷然山间拂起层层绿波,翻腾清香阵阵,他看见章昊摘下草帽,飞奔向面前广袤的草原,远处是成群的绵羊与云;风吹起章昊的头发与纯白的衬衫,他张开双臂在草原上转圈,笑得肆意,具有生命力,他像一朵摇曳的百合;视角中,章昊向沈泉锐跑来,抓起他的手向前方奔跑嬉闹;他们与绿草一起袅袅低吟。

沈泉锐有时会疑惑,突然来到的未来,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在他的梦中。他在梦中挑灯逡巡,没有答案,只能将期许封装进静谧的梦。梦境中的呼吸与思维就像盛筵上的酒杯被碰撞后发出的清脆温暖的声响一般,给人无穷无尽的联想。

「当你揣测出梦泄露出的幽微的秘密,或许就打开了望向自己的另一扇窗。」

沈泉锐扶额起身,看着身下的肿胀,羞愤得想挖个坑给自己埋了,他慌慌张张地起身去浴室解决。再回来躺着,他看了眼手机7:25,睡意全无。

夏天总是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尤其是午前午后,缓而有力的定音鼓应和着冗长的蝉歌,铺天盖地的热浪仿佛没有尽头,像是一湾亘古不变的深潭。即使偶有树木叶子哗啦啦的声音,也无法搅动一丝涟漪。炽热的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地毯上,即便拉上窗帘,也仍然亮得像是一块白色荧屏。章昊和沈泉锐只好一人叼个冰棍,互相倚在沙发上看肥皂剧,静待太阳落山。

他们在傍晚时来到了郊区,太阳落下,夏天的冲击力总算得到消解,微风吹过竟有一丝清凉。章昊惬意地往前走,沈泉锐走得稍慢一些,他盯着章昊的背影,心不在焉,神游天外。走了一段路,忽然蝉声逐渐被人群的喧闹声取代,定睛一看,前面有许多人在办夜市活动,章昊饶有兴致地拉着沈泉锐过去逛逛,而沈泉锐只觉得被拉住的手臂有些发烫。

他们一人一串糖葫芦边逛边吃,小吃、射击、套圈、手工、表演等等,夜市无非这些,但对于在钢筋森林里待久了的人来说,却是绰绰有余。

人好像越来越多了,本来能够并排走的人流量,现在只能一前一后地挤在人群的缝隙中缓慢前进,只是稍不留神,两人就走散了。沈泉锐兴奋地指着一个摊位回头对章昊说“我们玩那个吧!”又想伸手拉住章昊,却抓了个空。他和章昊走散了,他赶忙掏出手机想给章昊打电话,却又想起来他没带手机。他颓丧地站在摊位前,希望章昊能早些发现他走散了然后回来找他,可是人太多挤得他左摇右晃,他只好退到小摊后面的草坪上,沮丧地罚站,像只被抛弃的小白狗。

沈泉锐低头看见了手上的发光戒指,这是刚刚路过玩具摊位,章昊觉得好玩买给他的,和板栗一样大的钻石显得呆头呆脑的,一闪一闪的淡粉色的光意外的好看,戴在手上有极强的存在感。

多愁善感的小孩就是容易多想,沈泉锐盯着戒指出神,三十岁的沈泉锐会和章昊有对戒吧……沈泉锐拍了拍脑袋,心想“三十岁沈泉锐的情绪肯定对我有影响!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在意章昊!沈泉锐你的喜欢好随意啊。”这边沈泉锐自己跟自己闹别扭,而另一边章昊还在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泉锐都快把手边的小草拔光了。

“沈泉锐!”章昊戴了顶草帽和他挥手,又双手扶膝,气喘吁吁的,看起来像是费了很大功夫寻找沈泉锐。

沈泉锐立刻起身奔向章昊,在听见章昊声音的那一刻,泪水就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章昊刚直起身子,便被沈泉锐抱了个满怀,章昊有些愣愣的看着沈泉锐的后脑勺,察觉到沈泉锐的情绪后温柔地回抱住他,“没事,我找到你了。”

沈泉锐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情绪失控,是在外独立太久很少得到关心照顾,却在这几天感受到被人照顾的温暖和被爱的感觉?还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平行世界,只认得章昊,像是孤岛上唯一的伴侣,而因此产生的吊桥效应?还是在他面前不用保持人设,能够率性而为的自在?他不想离开章昊,也不想章昊离开他。

章昊一手顺着沈泉锐的后脑勺,一手拍着他的背,像给猫顺毛又像在哄小婴儿。沈泉锐的情绪稍微稳定了,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道“只是超自然事件恰巧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人生地不熟而已,自己可不会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他嘴上是这么说,却没有放下抱着章昊的双手。嘴硬的极致大概是沈泉锐。

嘭的一声,是烟花炸开的声音,流光溢彩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飞升,炸开的那瞬间就是它存在的意义,媲美满天的星星。

嘭,再次炸开一个烟花,沈泉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开口“章昊,我喜欢你。”声音是无法想象的颤抖,他很怕,怕章昊会拿他当小孩开玩笑。

沉默了足足十秒,最后他轻声地在沈泉锐耳边说“嗯,我知道。”

话音刚落,沈泉锐突然放开他,又惊又喜地看着章昊。章昊眼眶微红,同样也看着他,像狐狸的眼睛。都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但沈泉锐的眼睛更像是漩涡,让人移不开眼,隐藏在他眼底的复杂情绪,又像是藏有鲛人的深潭,仅仅是好奇的一瞥,便会被搂住脖子拉下水,溺死在忽明忽暗的水底。

章昊笑了,在烟花的映衬下,他笑得明媚烂漫,“我当然知道,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沈泉锐,都会喜欢章昊。”

嘭嘭嘭,这次是章昊和沈泉锐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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