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和费渡走进笔录室时,萧婳正在扣自己美甲上的水钻。
她坐在凳子上,仔细一看有些狼狈。断了一节的高跟鞋跟,被她脱下来扔在地上。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粉底,现在已经有些斑驳了,惨白的灯光投射在她的脸上,莫名有种恐怖感。
萧婳看到来人,连忙站起身。她一只脚没穿鞋,而另外一只小还踩着高跟,这样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
“警官,我,我可没犯事啊,我就是陪她来报案的。”萧婳有些急促的说。
骆闻舟很正经地说:“这位同志,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边说他边伸手示意,让萧婳坐在凳子上。
萧婳用手轻轻撑了一下凳子,随即坐下。
骆闻舟问:“请详细说一下,你们来时发生的事。”
萧婳连忙点头:“好的!好的!就是她,是我偷偷把她带出来。”
骆闻舟点头,示意继续说。
萧婳好像稍微放松下来了一点。
她继续说:“今天我本来是去找豪山海的,就是,我是他女朋友!我听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说,他背着我还有别的女人,我肯定是要上门去问问的!然后我今天早上的时候就去了他们家,发现豪山海不在家,但是他爸在家……我,我差点被豪林山强了,我本来以为完了,我反抗不过,这个时候张思婉来了,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豪林山的背后!张思婉用了个帕子,捂了他一下,他昏过去了。我带着张思婉跑过来报警,我不敢打电话,直接打车来了这里。哦,对!鞋跟是在我挣扎的时候断的!”
骆闻舟问:“张思婉捂住他了?他就这样晕过去了?你进门的时候没有发现张思婉吗?”
萧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看到她!我刚进门的时候就只有那个老头子在!至于张思婉是怎么捂他的,在来的路上,我问过她,她说是他们对她用的药,她偷偷留了。”
骆闻舟皱眉:“他们指的是豪山海和豪林山吗?”
萧婳点头
骆闻舟又问:“我听说豪山海没有女朋友啊,而且你的年纪……”和豪山海会不会有点差的太大了?
萧婳好像是被噎了一下:“你……你懂什么!我们地下恋而已,虽然他从来不让我公开和他一起出现,但是他对我特别好!不公开也不违法吧!”
费渡插了一句:“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费渡问得极其突然
萧婳也没有仔细思考,顺口而出:“百乐门……啊!”她眉毛拧了起来,又飞快的说:“怎么!我就是调酒师而已!”
百乐门是一家颇有年代感的酒吧,早年间鱼龙混杂。这几年整治,已然清明了不少。但也说不定,有什么黑事。
萧婳看骆闻舟和费渡似乎是在思考,她语速突然快了起来:“我就是来陪她跑一趟而已,我又不是什么犯人!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骆闻舟说:“当然,我们只是正常的走一下笔录流程而已,之后有什么事会再找您的。”
萧婳也没有再理他,连那只断掉的鞋也没拿上,连忙跑出了这个地方。
她走后,费渡替骆闻舟捏了捏眉角。
“这姑娘说话漏洞有点太多了。”
费渡说:“多半是情人,但是也说不通,为什么豪山海不公开?说句不好听的,以豪山海的身份,就算是谈了个比他年纪小的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豪山海和豪林山这对父子关系听上去可不太对劲啊。”
骆闻舟替费渡顺了顺头发:“光从上面这一段对话里,让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豪山海比起豪林山更像是父亲,我的意思是他才是家中真正的掌权者。”
费渡嗤笑一声:“那可不,有钱才是爷。”
骆闻舟:“而且,张思婉的口述中,她对豪林山的怨恨诸多,对豪山海却没有丝毫提及,这不合理。”
费渡接话:“而在这个时间点豪山海,却死在了医院。张思婉却和萧婳来了警局,多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
费渡紧接着又说:“如果张思婉真的是被囚禁在那个地方,那她是怎么挣脱束缚,还将迷药保存下来?两个大男人还看不住一个女人吗?而且张思婉出现帮萧婳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骆闻舟:“我也感觉到了,豪山海的死可能与张思婉有关,不过线下我们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不能断定。要等一等豪林山问话,还必须去医院走一趟,看看豪山海的现场。”
费渡接话:“还有陈可亲,我说不上来,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跟这件事也有关系。有些事过于凑巧了,甚至显得刻意。”
骆闻舟点头
费渡叹出一口气:“唉呀,师兄可真是劳碌命啊。”
骆闻舟把费渡团吧团吧塞进了怀里:“小兔崽子,遇上你,我就知道我是天生的劳碌命。谁让我的宝贝心肝前半辈子特会折腾呢。”
费渡闻言也不说话了,他突兀的想起,在曾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他自己说过的话
“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