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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地下

平行宇宙与黑匣子

有点想尝试写成话剧的形式,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全文一万字,请放心观看。少量杰汤。

“嘭!”“滋咔!”

黑红色火焰闪烁着毁灭的暗光。那花拖着半截枯藤,狼狈地四下逃窜。少年黑色的长枪划出一道血红的痕,冷冷的注视着满地的断藤残枝,以及那个瑟瑟发抖的怪物。

他身上的伤口,血肉已经被腐蚀成了黑色,火烧般的疼痛几乎麻木了神经,那些被他所用的黑暗力量,现在正不断反过来侵噬着他,眼前的场景变得有些模糊了。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臭味。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卑微地缩成一团,像是在请求他的饶恕。

哦,原来,它也知道害怕。

它为什么不逃走呢?

少年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伤口很痛。那些翻出来的皮肉,应当是被腐蚀得溃烂了。剧烈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周遭的身体,猩红色的元素法能正慢慢在枪尖凝聚成火焰。那花见状更加害怕了,在这种恐惧的驱使下,它不但没有逃走,反而还将身体缩成一团……

它为什么不跑呢?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和余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双手握上这长枪的那一刻,浑身的力量就仿佛被吸干,眼前的画面变得逐渐模糊,唯有那朵花的影子,它的每一片叶,每一个切面,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

“呼!”

血色的暗影瞬间出现在怪物面前,那么近,那么清晰,甚至能看到对方枪尖上那些黑红色的血污,不堪入目的伤口,以及他眼神中无法抑制的杀意!

那么的,可恨可憎!

“噗——”

刀尖裂物的声音。

想象中被贯穿的痛苦没有出现,它慢慢睁开眼睛,少年的枪尖离他仅有一英寸的距离。他仍保持着出枪的姿势,只是瞳孔收缩,血红色的元素粒子正慢慢飘散,消失……

他血色的身体里,他伤痕累累的胸膛上,赫然插了一把沾满血迹的短刃!

“噗。”

刀尖抽离的声音。

少年颤抖着身体,他想回头,可是他做不到了。那支想要插在地上,用于支撑身体的长枪,随着他的身体一同倾斜着倒了下去。

凌乱的海蓝色长发遮住了他惨白的脸。

“贾,贾……”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那朵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它匍匐着前行,巨大的花盘一次又一次向地面砸去,却怕的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

来者只说了这么一个字。那朵花的脑袋悄悄向上抬了抬,它看到了满地的残骸和血迹,看到了血泊中的少年,猛然间,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惊慌失措地一头扎到地里去,不见了。

看着这一幕的来者默默点了点头:还行,不是太蠢。紧接着,他的目光移向了那团血红的影子——他还没死。

可是也差不多了。

那人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将少年翻过来,拔开那些凌乱的发丝,端详着那张苍白的脸。然后,他的手边,多了一条淋漓着黑色毒液的藤蔓。

那是那朵花最粗壮的一条藤蔓……

“所以,你是说,它可以帮我们认路?”

杰瑞手捧着那枚黑色的小球,黑色的渊系粒子萦绕在它周围,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但是他不害怕,相反,将它捧到手心里时,有种暖暖的感觉。——好奇怪的反差!

“唔,也算是吧!”他身边那只飞舞着的,黑色的渊元素法灵,正贴心地为他说明这一切。“事实上,类似于这样的元素球一共有两个,我们已经找到其中一个啦。如果能把第二个也找到,据【帕里斯】那家伙自己说,好像是可以打开一个什么门,门后面有他真正想给我们看的东西,但他一直不肯告诉我那是什么。真是的,一扇门也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有什么事情是口头上不能直接说明白的呢?”

“当神明的都是这样。”杰瑞将小球收进了他的小挎包里。“他们喜欢卖点关子,以此来引导我们,找到一些【谜团】后面的【真相】。这不正是你能来到我身边的原因吗,桑尼?”

“好吧好吧,那就暂且这么办吧。”桑诺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另外就是,小耗子,我再重复一遍,我叫桑,不叫桑尼!”

“我觉得桑不好听。”他直截了当的解释道。“桑尼听着就顺耳多了,反正我这么觉得。如果你硬要和我好好讨论名字的含义,还是等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也是,我们上去再说。”桑尼接受了这个提议。“那么接下来,第二个——”

“轰——”

石窟内突然传来一阵小幅度的震动。两位吃了一惊,他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漆黑,几堵昏暗的石墙,还有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等等,人影?

杰瑞立刻警觉起来,屏住呼吸,细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尽管声音很轻,他的还是听高了那转瞬即逝的脚步声,像是幻觉一般。他突然猛的转身,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一条黑色的绳索,直直地延伸到周围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去。那家伙还想把绳子往回收,他的力气还蛮大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根本拽不住。桑尼直接窜到杰瑞身前,两只幻肢紧紧抓住绳子,两小只一起发力,将绳子狠命向上一提——

“咻!”

“呜啊!”

一个男人直接被拽到了天上,然后又重重地摔了下来;这还没完,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孩子们又一起发力,男人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拽了起来,稀里糊涂地转了几个圈,等到他回过神来,那绳子已经缠在自己身上了;面前是一个长着鼠耳朵的小男孩,和他的黑精灵伙伴;他们全看着他,用一种极其不友好的眼神;他们衣服上,脸上,全带着血迹。

“看起来,我们抓到了一只黄雀。”小男孩说。

“还是只喜欢给人使绊子的鼹鼠头坏黄雀!”小精灵生气的叉着腰。——虽然他根本没有那个部位。“没猜错的话,我们在找这颗法球的时候,是你在给我们捣乱吧?快说!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是不是你想把我们困在这里,才这样阻止我们?”

“困?什么困……”他还试图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杰瑞轻轻一挥手,他身边的石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黑色的洞。男人吓得立马求饶:“国王陛下,饶命,饶命!我全都说!”

“怎么他也这么叫你?”桑尼不解地看向杰瑞,“他们是分不清大小王吗?”

“先听他把话说完吧。”杰瑞说着,看向男人。

男人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是这样的,陛下,我叫比森,是庇尔洛斯镇的一个犯人……但您听我说,那些失踪的人,那场大规模的失踪案,那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另外几个人在一个黑房子里,我们面前有一个戴面具的人,他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败不败露,他只说我们想活命的话,就到这个洞里来,地面上的事情他会处理。陛下,我真的只是想活命,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大人有大量……”

“那人叫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杰瑞打断了他的求饶。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只说……”

“轰!”

身边的石墙轰然倒塌,掉落下的石块埋没了几只怪物的残骸。男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再往上看了。

“我,我说,我说!那位大人说,如果看到一只猫和一只老鼠出现在这里的话,就……就把他们……”

他实在是不敢往下说了,可杰瑞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那只猫,在哪儿?”

他的语速比之前变得更慢了些,声音也往下压了压。桑尼看着他这副样子,不觉得后退了些。

“猫?那猫,我们从来没见过什么猫,它好像,压根,没有来过……不,不对,我记起来了,和我一起的那几个人说,他们看到过一只白色的精灵在他旁边飞来飞去,他们接近不了,所以……所以他们就用面具人给他们的一个小道具,把那只白精灵给——打伤了?好像是这样……总之,我是没见过什么猫,只看见您一个……”

“和你一起的人,你能不能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和状态?”桑尼问着,转头看向杰瑞:“那群怪物连【帕里斯】都敢追,却能让几个小镇民活着,你觉得可能吗?”

“哦,好,您说的是这个【星月罗盘】吧?好的好的,请让我试试。能先帮我松一下吗?——啊,谢谢。”他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圆盘,轻轻一扭,一层银白色的,星星点点的小围粒,逸散到各处,点亮了黑暗的石洞。

就着这层星光——又或是月光——它们从石壁上大大小小的洞中,还有高低各处的洞孔中溢散出去,盘旋,飞舞,交错,最后又聚回到圆盘上来,“哗”的一声,爆出耀眼的白光——足以照亮整个【没月之窟】。杰瑞不禁用手去挡了一下。突然,那白光消失了。

四周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大约三四秒钟后,视野慢慢恢复到先前一片昏黑的样子。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好了,陛下,我已经发出了信号,我的同伴们,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您的。——听,他们来了。”

此刻,在四处的黑暗里,粘腻的触手在地上拖行,四处,上上下下的洞口中,布满了那些黑色的,恶心的怪物。男人站在一块凸起的峭壁上,他的身后,几只暗红的眼睛死盯住了正下方的猎物。桑尼气得声音都在抖:

“我早该知道!不对,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您忘了吗?我是鼹鼠,我几乎看不见那么刺眼的光。不过这些和您都没有关系了,陛下。”男人略带歉意地说。另外提醒您一句,您所掌握的元素法能如果没有我的同伴强大,是很容易被他们吞噬的。不过以他们的性格,您死的可能没那么痛快。”

“好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插手了。玩的愉快,伙计们。”

他轻轻挥一挥手,顿时,黑色的潮水向杰瑞涌来,他迅速朝着一个怪物数量相对较少的地方狂奔出去,顺带挥出几道渊法光束,去除那些碍事的家伙。桑尼急忙和他一起冲出去,身后的怪物死死咬住他们的尾巴,曲折的溶洞像一个迷宫,好在杰瑞可以穿越墙体。他不断的从虫洞内进出,试图甩开那些虫子,可似乎没什么用,那些东西一跳一跳的,有好几只甚至跳到了杰瑞的身上,要钻到他的身体里去。好在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很宽阔的天坑,正中央一块大石头,周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是帕丽斯带他看过的【祝石】!

啊,希望就在……

“轰!”

然而,就在他们要进入【祝石】的那一瞬间,它的周身突然迸发出了刺眼的白光。下一秒,【祝石】,它竟然,四分五裂的爆开了!

“唰!”

身后巨大的触手将杰瑞整个的掀翻在地,身后的触手群一拥而上,缠住他的大腿,腰腹,脖子,便他不能动弹。桑尼被死死扣在墙上,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点点星光——又或者是月光——旋转着,飘向黑暗中那只发光的圆盘。

是【星月罗盘】!

比森!他在这儿!

“真是可惜。”他收起罗盘,看着被死死压在地上的杰瑞。“王妃殿下藏的太好,我实在是找不到他了。我很抱歉,陛下。”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可是……”

从比森的背上,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横生出几只蜘蛛腿状的利爪。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长出几只黑红色的眼睛,而他的四肢全变成了黏腻而恶心的黑色触手——他变成了那种可怕的怪物,而且,足足比它们大了一倍!

“您和您的同伴,真是太诱人了。”

“您知道我们被困在这多久了吗?”他紧盯着杰瑞那双红色的瞳孔,看着他死死瞪着自己的样子。感到又好笑,又满足。

“二十年,我们这帮人被困在这里整整二十年,我们也隐忍克制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们见过什么?动物的幼崽,同伴的幼崽,动物的配偶,还有这个。”粘而长的触手卷着一只衣衫不整,残破不堪,断掉了四肢的芭比娃娃。“当然,您见到的比这个更完整,更漂亮,更年轻,也更美味。”

“我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但我知道,您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您还没有放弃这里,放弃这里的子民。既然如此,你就需要给那些失踪的人一个交代。所以对于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您一定会继续调查。可那样对我们就很不利了。所以很抱歉,而且,托两位侦探先生的福,我们也有一阵子没尝过鲜,弟兄们可都馋的很了啊。”

他咧开大嘴,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夹杂着恶心的臭气,放肆地舔砥地上的猎物。其他怪物们也慢慢朝着杰瑞过来了,他们无一例外,全咧着大嘴,伸出一条令人恶心的舌头,不知伤害过多少人,多少家庭,人皮的外衣遮不住狼尾。于他们,既然是牲畜,那就不必在意吃相!

怪物肮脏的爪子淌着罪恶的粘液,轻轻抵在他的衣服上。下一秒,它们高高抬起。没有救星,无法反抗,眼前只剩下怪物的脸,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杰瑞闭紧了双眼,小精灵的呼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尖叫声以及一声来自怪物的惊呼,他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圈,像是被谁急用力的踢了一脚。他猛地睁开眼,那些触手不见了,他正躺在天坑的最边沿,正中央是那只怪物,还有他的同伴们,但是在那团黑色里,中央的光显得格外的亮,他看到一团蓝色的影子!

那团影子不停的在怪物身上跳来跳去,此起彼伏的尖叫,和不断飞出的淋漓着黑血的肉块,那东西,用手,把那只怪物撕成了碎片!

“呜哇……”

怪物的触手几乎全断了。他挣扎着一点点向外爬,试图逃走。可是很快他被拖回了正中央。背上的四根爪子被生生扯断卸下,他的脸变成了人,却也保留着一只怪物的眼睛。杰瑞愣愣地看着,满地的断肢和鲜血怔住了他。那道蓝影,他再熟悉不过。此刻,正高举着一根断掉的蜘蛛腿。他听到怪物低低的乞怜:

“殿下……我,不是……怪物……”

“噗!”

那根蜘蛛腿毫不犹豫地捅穿了那张脸。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血肉模糊,红的,白的,四散飞溅。那孩子的衣服,腿脚,全沾满了黑红色的血。

啪嗒一声,蜘蛛腿掉在了地上,那孩子瘫坐在地上,轻轻的踹,先是小声的,然后慢慢演变成啜泣。

“汤米!”

他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直跑向那孩子。“他们,那些东西……”

他看到了,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卫衣破的不成样子,腿上,胳膊上,些许青紫色的伤痕,还有几处被处理过的伤口,更多的是一些刮伤——很细很长的伤口,像是战斗或者在这洞中行动时留下来的。小猫四只白爪上全是污渍,毛也凌乱不堪,他见到伙伴过来,连忙胡乱抹了两把眼泪:

“杰,杰瑞?你怎么样?”

除去先前留下的那些污渍之外,小老鼠身上倒是没多少伤痕——至少没猫咪那么多。他衣服上满是黑色的污渍,散发着恶心的味道。猫咪不安的看着伙伴,他只轻轻摇了摇头。

“不算太严重,你不要担心。——不要怕,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也不会了……”

他轻轻抱住小猫,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着他。汤姆呆坐在地上,眼里噙着泪花。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死死抱住了杰瑞,抽噎着说不上话来。他很想告诉杰瑞,那些青紫的伤痕是因为洞中的光线太过于昏暗,不小心磕到了,一直隐隐作痛;他遇到了统帅,那只白色精灵,他帮自己处理伤口,安慰,鼓励,为他点亮了黑暗洞穴的前方;可就是这样好的一只猫儿,带着满身的针孔,与对故乡的思念,死在了他怀里,死在他救过的怪物们手上了!

他哭的喘不上气来。杰瑞轻轻拍他的后背。他们的身侧,一只黑色的小精灵,在用他小小的幻肢轻轻抱过两个孩子之后,从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捧着一颗白色的小球过来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殿下。”

他捧着白色的小球,慢慢走向汤姆。“我是庇尔洛斯的一员,我理解受害者家属的心情,也理解您。我们已在今夜见证了这座童话镇地下埋藏的罪恶,至于我们真正要见到的是它的本质,还是对于这罪恶的救赎,我想,很快我们便会有答案了。”

孩子们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望向前方广阔无垠的黑暗。汤姆手捧着那只白色小球,向上托举。小球慢慢飘飞起来,在洞中闪耀着温莹的白光。杰瑞则是将黑球向上一抛,它旋转着腾起,黑色的烟雾吞噬了白球。然后,黑球一点点的裂开了白色的痕。“咔”的一声,逸散出的黑白粒子向下飘飞,慢慢融进了孩子们的挂坠里,一闪一闪的发出金的光,白的光。

今夜最后的秘密,一个巨大的洞口呈现在三人面前。走进去,是一处凸出的石面,底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海。—— 破烂的,属于玩偶们的海。

衣衫不整的洋娃娃被肢解得四分五裂;毛绒玩偶破破烂烂,被扯裂的面料,露出洁白的棉花,被倒挂着抓住两腿生生撕裂;被装在小瓶子里的怪异木偶,安上了洋娃娃和布偶的四肢,变得畸形可怖,隐约还能从残存的木偶部位上看到残存的提线……它就像一片垃圾场,容纳这些破损的,畸形的玩具;玩具们躺在坑里,顶上是一片黑,没有一丝光亮的。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明天。

比森之前说过,庇尔罗斯曾经有一个大规模的失踪案——

“那些失踪的人……事情败不败露……”

衣衫不整,残破不堪,断掉了四肢的芭比娃娃——

“您见到的比这个更完整,更漂亮,更年轻,也更美味……”

等等。

那起大型失踪案的人们,我想,我们找到了。

一层石的阶梯,直通那片令人窒息的海域。在最底层,残破不堪的玩偶们,有大有小,有的,脸上还挂着眼泪。

汤姆蹲下身子,拾起一只小猫环偶,他被针扎得破破烂烂,布套子里装满了奇怪的叶子。

这底下不止他们三个。

若隐若现的,他们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向着那个声音看,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小兔子娃娃蹲坐在地上,伤心地淌着眼泪。这个时候,一抹红色的影子慢慢向她走近,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小兔子的脑袋。小兔子抬起头,那影子伸出手来,帮她轻轻擦着眼泪,然后,他抱住了小女孩,浑身上下发出温暖的,黄白色的光。在那光的笼罩下,小女孩身上的伤渐渐愈合了。那抹影子抬起头,扭过脸来,朝着孩子们的方向看。

那是,使用过渊系法能的管家?

只是他似乎并不属于这里。他看起来轻飘飘的,像一只幽灵,但是很干净。小幽灵看着他们,用一种难以言说的悲苦,低声说着什么。眼角淌下一滴泪,它也是轻飘飘的。

“为我,报仇。”

不知是谁轻轻念了一句。下一秒,以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回荡在整个天坑中。小幽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很大的花,它尖锐的藤蔓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这里的玩具,浸满了鲜红的血。从它身上的伤痕和断掉的藤蔓不难看出,它曾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至于结果如何,很明确了。

是之前困住他们的那朵花!

他们立刻朝着石梯的方向跑去,桑尼跑在最后面,一边跑一边用渊系法能腐蚀那些浮空的小石块,顺带封死了洞口。怪物的怒吼声回荡在洞里,他们不敢怠慢,进全速朝着前方狂奔出去,才跑出没多远,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和山崖塌陷的巨响。

“该死,它还是出来了!”桑尼愤恨的说。“两位,我们跑不过那东西,听我说,回到你们一开始坠落的地方,那里会有一个戴面具的家伙接应你们,这里交给我!”

“你要一个人对付那东西?”汤姆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态度:“不行!它太强了,你会被直接吞掉的!”

“我有本事多拖一会儿,殿下。“桑尼将幻肢轻按在胸口。“我的任务是作为【向导】,保证计划的可实施性,以及您和陛下的安全。我只是一个元素法灵,被吞掉是早晚的……”

“喂,你们!”

三人此时已经来到了一处石桥上,从身后的隧洞望去,已经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那东西的眼睛了。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一声呼喊,他们抬头一看,浮空的石台间,一抹土黄色的身影跳跃着,穿梭着,隐约能看到他满头干练的蓝色短发,和一顶土黄色的帽子——是牛仔汤姆!

“吼——”

那怪物一头扎进地下,像大鱼一般的从地下钻出来。直接飞跃了石桥,死死拦住了他们的逃生路。石桥上横生出了三条肥大的藤蔓,淋漓着黑色的毒液,淌着脓血。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了。后路,就像在地面上那样,被黑藤蔓封住。管家尚且不能破坏它,更别提两个刚入门的新人……”

杰瑞轻轻捏了捏挂坠,“嚯”的一声,黑色的元素粒子凝成一把短剑;桑诺飞到最前面,幻肢变成利爪;汤姆不安地看着他们,他脖子上的小月亮有些黯淡。突然,赤红的光照亮了溶洞。那花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它又一头扎进地下逃走。下一秒,人头那么大的火球直袭下来,一声巨响,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冲击波直接掀飞了桑尼,他死死抓住杰瑞衣服上的帽子,这才没有被吹走。

高处石台上传来一阵骂声:

“娘的,这东西是穿山甲吗?这么能钻?”

“刚刚,是那位牛仔先生动手了吗?“桑尼慢慢的从杰瑞身后探出头来了。“在渊系法能侵蚀得这么严重的地方,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好强的魔法!”

平台上的人可根本不管下面在说什么,他又开始向下喊话了:

“你们几个别光傻愣着,学了魔法,想办法让它派上用场。那东西太灵活,我一个人太难处理。到我们一开始来的地方去,我从这边绕路下去,跟你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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