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苏岩绕过两人坐到对面的转椅上,俯下身手肘支在膝盖上,让视线与亦滨平视,"你想说什么?"
"然后…然后…哥这事儿都怪我,您要罚就罚我,别让谨严哥一起跪着了。"亦滨看着苏岩的冷脸,默的有点心虚,说话也磕巴起来。
苏岩看向跪的端正的言谨,言谨这时候哪敢抬头,眼观鼻鼻观心,满身都散发出不是我教的,真是跟我没关系,我没想逃罚的无力感。
"言谨,你怎么说?"苏岩不看亦滨,冷笑的转向言谨。心想,这小孩儿啊!都自身难保了,还给别人求情。
"哥……那个……那个小滨还小,不懂事,您别生气,这事儿都是我的错,我要不邀请,他也不会来。而且我也不该带他去那……"言谨虽然跟小孩儿不熟,但看哥在乎的样子,还是要互着小孩的,只是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刚刚在苏岩办公室,言谨就想了千百种他哥为啥生气的可能,刚跟小滨聊完,他终于茅塞顿开,时间、地点、人物,地点人物是都不对啊!橙区哪是小孩子能去的地儿,再加上这孩子是小滨……哥刚找回的弟弟,这双buff加持,他今儿是要挨一顿大的!
"嗯,你现在倒是想的清楚,下午可是一点没想啊!"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苏岩的气完全压不住了,顺手抄起桌上的笔筒就扔了过去。
言谨是不敢躲的,红的蓝色钢笔撒了一地,身上也溅上了不少墨汁。
亦滨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看言谨灰白色的衬衣一块红一块蓝的想帮言谨去擦,言谨忙躲开。心想,这小白兔心真大了,没看到岩哥压着气,指节都攥白了吗?
"亦滨!你跪好!你刚不是说想让人管教吗?那今儿咱们就好好立立规矩!既然你说都是你的错,那你错哪里了?错了怎么了?"
"这……我不该约实践,我错了哥,怎么处置全听哥哥的!打也好罚也好,都听您的。"
说着仰起头,亮亮的眼睛看着苏岩,一副义士不畏死的样子。
跪在旁边的言谨听着头皮都麻了,这孩子真是没有受罚的觉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形啊!这时候弄这大义凛然的做派是诚心作死吗?!
苏岩被亦滨这样子给气笑了。然后看旁边把头越埋越低,恨不得藏到地板下面的言谨就越看越气。
“行!挺好!你刚说我不严管你是没把你当家人,那正好,今儿你‘盐叔’在,你跟他约实践不就是想跟他体验家人的感觉吗?那就让他给你打个样!看看家人该怎么认错,怎么管,如何?”苏岩特意加重了「盐叔」两个字,狠狠瞪了言谨一眼。
言谨心里发毛,但又忍不住腹诽?抬头盯着他哥,一脸愕然。“what?怎么又到我了!你们这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怎么?这几年没打你,规矩忘了?”苏岩忽略了他的小心思,直接发难。
言谨哪会忘,都成肌肉记忆了,只是这突然就要收拾他,他宕机了。
强制让大脑强制!膝行往前挪了几步,让自己离苏岩近点。
跪直了身子,抬头看向他哥:“岩哥,我不该回国了没先跟您打招呼,也不该带小孩去橙区,更不该…让小滨去…,请您罚我。”
说完他的手在腰间摆弄,把腰带双手平举过头。
苏岩没接,看向桌上的东西。“这你带来的,选一个吧。”
言谨抬头一个个扫过去,心里叫苦,真是自作自受。
现在选哪个能过关呢?按哥今儿的火气,选哪个都不太行啊!
“不选吗?那咱们一个个都试试?你在房间里怎么跟小滨说的?有几个新的,正适合他?”正迟疑选哪个会好过点,苏岩又开口了。他眉骨轻抬,声音里带着7分怒火,3分威胁。
言谨瞳孔地震,一双丹凤瞪成了杏眼。他惊恐的看着苏岩。如果眼睛能说话,一定是说“哥!这能一样吗?”言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岩俯下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了言谨的下颚,“规矩是真忘了,问话都敢不回了!”
言谨一边又往前膝行了一步尽量靠近他哥,一边从被捏着的嘴里挤出两个字“不敢。”
岩哥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