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睁开的眼逐渐对焦,眼前灰白的一片,这不是家,这是哪?
还没等他从梦里缓过神。亦滨顶着肿得像桃核的眼,突然出现在眼前。
言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
“谨哥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亦滨说着又要哭。
“我在哪?”
“在岩哥家啊!”小孩收了收泪。
“那……”言谨看向亦滨身后,满眼落寞,屋里没别人了。哥,还是没原谅他……
“哥守了你一晚,刚去做饭了。让我在这陪着你。”小孩儿快言快语。
“哥他,……怎么说?”听哥守了自己一晚,言谨从怕变为自责,心里反复的揪着疼,都怪自己,总是让岩哥操心。
“那个……昨儿你晕了,我吓坏了,叫了哥进来。你是不知道,哥那个表情……哥让我喊娄医生来,他就把你抱到这屋……”听亦滨说着,言谨心里更疼了,挣扎着想起来。
“你别动啊,你身上有药,哥刚给你涂的。这个药娄医生说三小时涂一次……”亦滨说着眼圈又红了,“娄医生说……这皮肉伤的不轻,醒了会特别疼,多涂几次能快点好……都……都怪我……谨哥哥,都怪我。”亦滨一把抓住言谨的手,又开始哇哇哭。
或是伤口疼的紧,又或是被孩子哭的有点烦,言谨不自觉皱起了眉,两条剑眉微微蹙起,嘴角也是紧绷的,表情很是不好。他想闭上眼再睡一会,好逃过这孩子的呱噪哭声,突的想到今儿还有集团会,紧着就问小滨:“几点了?”
“1点20,怎么了?”
“啊!谨哥哥,你现在不能起来啊!伤口会破的!”听了回答的言谨撑床就想起来,被小滨拦着。
“昨天打的不够?身上不疼了?你折腾什么呢!”听到苏岩的声音,言谨身体一下子就定住了,再看到端着餐盘进来的人,不就是他哥吗,他秒怂了,滑躺回被子里,还偷偷的拉高被子盖上了脸。
言谨从小就是这样,打的时候还是硬气的,打完的几天都躲着苏岩走,能不见就不见,总觉得见了丢人。现在走不掉,只能躲在被子里当个鸵鸟…
“出来,把东西吃了。”苏岩可不是鸵鸟守护者,全当没看到,直接去掀被子,让言谨把头露出来。
被子刷的被拉开,四目相对,言谨急着躲闪,又扯到后背的伤,五官扭在一起…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发出的声音就有些哑,
“哥,挺疼的…”
“嗯?打屈你了?”苏岩知道他是想撒娇,也觉得昨天自己打的不轻,只是他怎么会跟着他的节奏走,开口故意吓他。
“不是,不是,哥打的对,我错了…该打。”言谨听苏岩语气冷冷的,以为他哥还在生气,想撒娇的心都收了起来。
“那个…哥,下午有集团会…我刚接手…这头一次开会…必须…”
“必须得什么?”言谨说的磕磕巴巴,苏岩直接打断了他。
“这次是我组织的,我必须得去参加!”被苏岩一问,言谨破罐破摔,一口气都说了。
苏岩没接话,眼神扫过言谨的脸,然后到背,一直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你这样去?
言谨抓着被子往上拽,想挡住一身的伤。可苏岩怎么会放过他。收回目光,问到:“昨天不是说怕丢脸吗?你今儿这样去不丢脸?”
“反正也不是我自己丢脸。”言谨听他哥又这么说,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口不择言。
“哦?”苏岩呼出一个字。
言谨秒怂,不敢再答。
“把东西吃了,你不用去了,我跟集团几个元老已经打了招呼,这边项目我接手。”
言谨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哥,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被开除了?
在外面做项目的这几年,他吃了多少苦,用了多少心血,才换来回国独立接项目,这还没正式上任就被撤下来了?就因为这一件小事?他不服!他不甘!
不可置信的眼神逐渐变成愤怒!三年努力就因为他哥一句话就付之东流!全都不算?他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