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握着皮带,指节发白。是紧张?又或者挣扎。几次抬起,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亦滨内心善良,但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前打架也是心黑手狠从不留情。
那时候他只有自己,可现在,他有哥哥,哥哥们。
更何况,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他知道,让他做这个掌刑者,罚的是言哥,更是他。
“全力别留手,就当帮我。”趴了几分钟,孩子还不动手,言谨催到。
见亦滨还不动,又说。
“你再不动手,哥会加罚,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我!这出戏你是没看够?”言谨语气带了怒,似还有嗔怪。
“盐哥,我没有,我没有看戏……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孩子眼里又涌起薄薄的雾,怎么都化不开。
“麻利动手,别放水。你以为今儿我会放水?”听小孩回答,言谨柔了声音,似在要求,似在蛊惑,又似在玩笑。
嘴角还勾出的一抹笑,像初见那般带着一点邪,若不看眼角干的泪,让着笑邪里透着苦。
亦滨似下了决心,抬手抽下,许是太过紧张,在落下的一刻闭了眼。
再睁眼,只见浅蓝的衬衣,透出一抹殷红。
本应落在团子上的皮带,偏了方向,叠上了哥刚在背上抽的伤。
“盐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言谨吃痛,牙紧紧咬着。吸了口气才说,
“力度还行,准头太差,你盯着瞄准些。岩哥说,皮肉之苦,打在肉上的才算数。”
“哥什么时候说的?”
“我第一次被罚的时候……”一晃十年……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是亦滨开口打破沉寂。
“盐哥,对不起……”声音不大,只够两人听到。
“啪!”皮带带着风声,咬上皮肉,一条红痕,两道清波。
“p//a……p//a……”
每一下,都带着一句对不起,每一下都打在皮肉上,也笞着孩子的心。
两三掌的面积能容下多少?记不得叠了几轮,只知不到100,整片已是斑斓,孩子再下不去手。
“盐哥……这里……这里不能再打了……”
言谨似是从水里捞出来,本是打理帅气的头发早塌贴在前额,可终是要面子的,为了不喊出声来,堵着嘴的手背也是狼藉一片。
“往下,腿……”声音已是沙哑,从牙齿与手背的缝隙挤出来。
臀腿神经众多,尖锐的疼顺着皮肉往里钻,言谨觉得从未这么疼过。之前的罚都未有这次难捱,疼的狠了似乎开始麻木,然后眼前就是黑的一片。
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过久,他似乎回到少年,岩哥去给他开了家长会回来,把只有几十分的卷子扔在他脸上。
那次他被打的很惨,抱着苏岩哭着求饶。苏岩扔了晾衣杆俯下身抱住他,单薄的身子似是藏着巨大的能量。他拍着他的背,他也是这么说的:“你说老师不喜欢你,说同学都不给你的面子,你这几十分的卷子,你觉得我有面子?言谨!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
身上好疼,那个怀抱好暖,他不想离开……
再醒来,泪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