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没应声，只是停下了颠球的动作，任由那颗洁白的羽毛球“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滚到她脚边几寸远的地方停下。
他站直身体，双手插进运动裤口袋，下颌微抬，带着一种运动员惯有的、近乎本能的防御性姿态，无声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他“刑场”的女人。
林知许的目光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很快移向他脚边那支随意靠墙放着的球拍——流线型的碳素拍框，绷紧的网线，拍柄上缠着吸汗带，磨损得厉害，清晰地烙印着无数个日夜的汗水与力量。
她的视线在那球拍上停留了两秒，然后重新抬起，透过镜片落回他脸上。
林知许“你打球”
林知许开口，语调平直得像一条拉紧的直线
林知许“靠肌肉记忆？”
王昶眉头倏地拧紧。
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他紧绷的神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挑衅，从鼻腔里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王昶“当然！”
那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捍卫某种不容置疑的真理。
羽毛球于他，早已超越了技术，融入了骨髓，成为呼吸般自然的存在。
每一次跃起、扣杀、网前扑救，都是千万次重复后镌刻在神经末梢的本能反应，根本无需思考。
林知许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她甚至没有对他的挑衅给予丝毫情绪上的回应。
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林知许“很好”
然后，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她缓慢而稳定地举起了手中那块巨大的、写满英文符号和规则的硬纸板。
那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仪式感，沉重而坚定。
白纸黑字间杂着刺目的红蓝记号，像一面宣告战争开始的旗帜，也像一面冰冷无情的盾牌，横亘在两人之间。
纸板顶端，一行粗黑的打印体英文下方，是林知许用红笔添上的遒劲中文注释：
【语法规则：语言的竞技场法则】
林知许“那么”
林知许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寂静的空气，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像裁判在赛前掷地有声的宣告。
林知许“现在开始——”
她的目光穿透纸板边缘，锐利地钉在王昶骤然收缩的瞳孔上。
林知许“你的对手，是我。”
林知许的话像一记凌厉的扣杀，砸在王昶耳膜上。
“你的对手，是我。”——这七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告意味，比他面对过的任何世界级对手的挑衅都更具冲击力。
那块巨大的语法纸板，此刻在她手中仿佛一面不可逾越的壁垒。
王昶的肌肉瞬间绷紧了，那是赛场上遭遇强敌时的本能反应。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身后的球拍，指尖却只触到冰冷的墙壁。
这里没有球网，没有边线，没有熟悉的橡胶味，只有消毒水的气息和眼前这个举着“盾牌”的女人。
王昶“对手？”
王昶嗤笑一声，试图用惯常的桀骜掩盖内心被这荒谬场景搅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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