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间时嗅到一缕浅淡清香，不是房中管用的熏香，却透着一丝熟悉。
孙念辞“这香......”
绯凉“是二殿下送来的，说是公主喜欢。”
我愣了一下，才从这稍显熟悉的味道中寻回朦胧的记忆，当是之前在二哥那儿闻见过。
想到几日前的事，我有些失笑。
孙念辞“我就随口说了句好闻罢了。”
绯凉“公主哪句话殿下没放在心上？”
绯凉说完，笑着指向一旁的承盘，里面放着一些玉石绸缎。
绯凉“这些也是二殿下送来的，让公主看着挑。喜欢就全留下，若有不喜欢的再送回去。”
玉石温润，质地上好。绸缎柔顺，触手滑凉，都是极好的。
只是......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些是父皇刚刚赏给二哥的，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孙念辞“他怎么一分不留全送过来了？”
绯凉“因为公主喜欢呀。”
绯凉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波澜不惊，如今已经能笑盈盈地替二哥回答。
绯凉“公主喜欢些什么，二殿下可比公主还清楚。”
自己的喜好被人妥帖记着，确实让人心中微暖。我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绸缎，看了眼窗外。
绯凉“二殿下让人送东西来时说了，他今日会晚些回去。”
我不过看了下天色就被绯凉发现心思，不由笑着看她。
孙念辞“张嘴闭嘴二殿下，将你送过去得了。”
绯凉连连摇头，不再吭声，但脸上带着笑，显然是不怕。
我知道，，她无非是见二哥待我好，才听他的话。
我掐着二哥回来的鹅时间去寻他时，月色已经在雕栏玉砌上洒落细碎清辉。
我推门进去，二哥还未抬头，手便已经将一旁的软垫放在了我常坐的位置上。
李睿“过来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二哥合上书，抬眸看我，烛光在二哥脸上晕染出夜色温柔。
孙念辞“哥哥送来的东西我看到了，都很喜欢。”
李睿“喜欢就好。”
说着，他将一盘我爱吃的糕点推至我面前。
孙念辞“我吃过了。”
二哥无声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将另外两盘干果也推了过来。
我低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将常备的干果点心全都换成我喜爱的。
孙念辞“......哥哥，你是故意的。”
李睿“是啊，这样你就常来了。”
我到底是没忍住，拿起一块送到嘴边。二哥笑着将茶杯递到我手边，我接过抿了一口，却发现只是水。
孙念辞“嗯？”
李睿“我让人把茶换了，不然你夜里又难以入眠。”
茶也好，软垫也好，他不仅记着我的喜好，在一些细枝末节上也对我无微不至，极尽温柔。
好似要将这些温柔碾作粉末，一点一点弥补我们分别的数年。
可有些事本就不该他来弥补。
孙念辞“哥哥，我都回宫好些日子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二哥似乎听出我的意思，倒水的手顿了顿，然后摇头轻笑。
李睿“习惯了。”
我咬着糕点看他，他没接着说下去，而是闲聊般同我提起另一件事。
李睿“如今天气炎热，我在晟宁附近有做宅子，比宫中要凉爽些，你想去那儿待几日吗？”
孙念辞“你也去吗？”
李睿“你想的话，明日我送你过去，陪你住两日。”
这些日子确实越发燥热，父皇前些日子就去了行宫避暑。既然二哥让我去别院，想来宫里暂时也没什么事。
孙念辞“好啊。”
我点点头，搭在肩上的头发随着动作滑下。我正欲抬手，另一只手便熟练地替我挽到耳后，动作温柔。
二哥因着探手的动作靠近了些，眸光自我脸上一转，眼里便荡漾起一抹轻笑。随后他的指尖落在我的嘴角，抹掉了点心碎末。
？？？“咳咳......”
一道提醒的咳嗽声自门边响起，我下意识侧头看去，只见孙怀瑾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半倚着门框摇晃着手里的扇子。
孙怀瑾“殿下和公主真是感情甚笃。”
他的目光随着二哥收回去的手慢慢移到二哥脸上，烛光一照，他眼里好似点墨深深。
#李睿“你怎么来了？”
孙怀瑾收拢扇子，作势往后退。
孙怀瑾“那我先告辞？”
孙怀瑾此时前来应是有事要和二哥谈，我笑了笑，站起身来。
孙念辞“哥哥，我先回去了。”
李睿“好，夜黑，路上当心些。”
我出了房间，慢慢往回走，转过拐弯时听见孙怀瑾的声音从窗缝间漏了出来。
孙怀瑾“殿下对公主可真是疼宠啊。”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调侃，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孙怀瑾“若公主未来的夫婿比不上殿下，气哭了公主，殿下莫不是还得哄着。”
#李睿“她怎会为这种事哭？”
孙怀瑾“殿下应该清楚，我想说的是什么。”
随着孙怀瑾的话音落下，屋内忽然陷入安静。
屋外蝉鸣因此瞬间清晰，一声一声往耳里钻。尖锐、聒噪，像是拉扯着人最后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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