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寝宫溜出去比我想象中的容易很多，也许是胜券在握，加上我这几日的消沉让韩侑放松了警惕，他并没有派重兵看守。
借着夜色的掩护，我和绯凉小心躲过巡逻的侍卫，来到了一处偏阁——这里是尹重的住所，也是我出逃计划的第一站。
太监甲：“赶紧的，跟着大人办完了是，还要向大将军交差呢！”
院落里灯火通明，我左右看看，拉着绯凉躲进停在门口的马车中。不消片刻，大门打开，两行人举着火把走出来。
尹重走在最后，依旧穿着金澄澄的袍子，被一名年轻的内侍扶着上了车。
尹重“......！”
车帘掀开，我和尹重打了个照面，挺尸横在他眼前的还有我亮出的袖箭。
尹重的动作只顿了一顿，便径直上车放下来帘子，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
尹重“走吧。”
这一生是对外面说的，于是马车平缓地行驶起来。
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尹重先开了口。
尹重“公主倒是比我想得更大胆，但如果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去的话，未免太天真了些。”
孙念辞“.....能不能逃得出去，还要依仗内侍监大人的帮忙了。”
孙念辞“去景阳门！”
尹重“这个时辰，宫门已经落锁了。”
孙念辞“作为大将军最倚重的臣子，临时授命出宫办事，想必没人敢阻拦吧？”
横在脖子上的袖箭紧了紧，尹重眼底闪过意味深长的光，他敲了敲窗户。
尹重“去景阳门。”
太监甲：“大人？”
尹重“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
尹重又看向我。
尹重“公主满意了吗？”
我看着他，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问题再也无法压抑。
孙念辞“父皇的毒，是你下的吗？”
尹重没说话。
孙念辞“你是父皇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向来信任你，那些吃的喝的用的，不经过你的手，根本送不到父皇那里。”
孙念辞“韩氏下毒，你怎么会一无所知。”
尹重“就算我现在承认了，公主又能如何呢？”
我攥紧衣袖，忍着心痛。
孙念辞“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韩氏杀父皇是为了皇位，你呢？权力？私欲？这些父皇都能满足你，那就是......仇恨。”
尹重的眼神沉下来。
尹重“公主的想象力，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孙念辞“你想报仇，你曾经失去过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孙念辞“我查过你的来历，你被孙氏举荐入宫不过短短两年，在那之前的经历确实一片空白。身世，来历，家人，亲友，全都被统统抹去，像是从来都不存在，一般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孙念辞“而我从见你第一面就一直有一种熟悉的额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尹重看着我，神色晦暗，但我从大的眼神捕捉到了动摇。
孙念辞“还不肯说吗？”
马车在此刻停下，车外传来红袍军的声音。
“宫门已锁，何人擅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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