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军：“……不可能！灵州孤立无援，怎么会有救兵？！”
四面八方都是身穿黑甲的士兵，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红袍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
混乱中，一名红袍军看清了对方的军旗，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顾’字军旗在猎猎风中飘扬，训练有素的龙武军整齐划一地分成两列，冲天的火光中，顾昭骑马走了出来。
红袍军甲：“是……是龙武军！快去禀报大将军，顾昭、顾昭反了！！啊……！！！”
话音未落，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顾昭“反？灵州乃公主封地，本将军听闻公主有难，特来救驾，何来‘反’字？我看……”
顾昭“有反心的，是韩侑吧。”
粘稠的红色液体自半人高的大剑上滴落，战马上的人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那双素来沉静稳重的眸中此刻充满了杀意。
顾昭“传我军令——击溃敌军，救下灵州。”
顾昭“违抗军令者，杀。半路逃脱者，杀。抵抗不降者，杀！”
龙武军：“是！！！”
救援大军像一股黑色的飓风席卷进了红色的火焰中，与陈齐所率的灵州军前后夹击，一举击溃了红袍军的攻势。
而后，一人一马冲杀在万千敌军中，所过之处，火焰一朵朵熄灭。
他孤身穿过整个战场，不顾一切向着城门的方向、向我而来，长剑劈碎了一切阻碍，所向披靡。
那一抹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的玄青色越来越近。
终于，烈马嘶鸣着急刹脚步，马上的人翻身而下，在我面前俯身。
顾昭“公主，顾昭来迟了。”
孙念辞“不，你来的正好。”
我扶起顾昭，他脸上带着令我安心的熟悉的微笑，眼里蕴藏着深重的心疼、思念、爱意……滚烫得几欲燃烧。
顾昭“顾昭，愿为公主守护山河安定，万死犹不可悔。”
这是他独为我许下的诺言。
孙念辞“有一人，我必须要救。”
顾昭手起刀落，两人毙命。
顾昭“公主只需一往无前，我永远在你身后。”
顾昭掩护我在敌军中找到青魂，他的一身青衣浸透了鲜红，已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孙念辞“青魂！尹重应该在前面的大营里，趁乱去把他救出来。”
青魂“……”
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青魂这次却固执地沉默着。
孙念辞“听到我说的了吗？”
青魂“青魂，不会离开公主。”
他用从未有过的强硬语气拒绝了我的命令。
青魂“公主，需要青魂。”
孙念辞“我需要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这件事我只能交给你去办。”
孙念辞“小先生为了救我被万箭穿心，我不能再让他为我死一次，青魂，这不是命令，是我的愿望。”
孙念辞“你不是说希望我的愿望能实现吗？我想救他，你要帮我。”
青魂“……”
我抓着他冰凉的手，仰着头看他。
孙念辞“求你了。”
青魂的眼眶红了，神情里浮现出无法隐藏的痛苦。
青魂“青魂……”
#顾昭“有我在，没有人能动公主一根头发。”
青魂看着我，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单膝跪下，向我发誓——
青魂“青魂，一定救出尹大人。公主……保重。”
护国寺安置了许多避难的百姓，甚至院中也搭起了临时的帐篷，僧人们忙里忙外，尽可能安顿着百姓。
灵痴在纷飞的大雪中闭目诵经，为战死的亡灵超度，为浴血的灵州祈福，也为了那个人——
灵痴“……！”
手中的佛珠突然断了线，一百零八颗颗菩提子散落一地。
护国寺僧人：“阐师？”
灵痴“……凤凰，要涅槃重生了。”
敌人怎么都杀不尽。
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将我们困在其中。合围的优势终究在悬殊的人数上落了下风。
明明近在咫尺的厮杀声显得愈发遥远，我的视线被红色的液体覆盖，不远处的顾昭也已经伤痕累累。
而此时，遥远的钟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悠扬，缓慢，极有规律的钟声，宣告着百姓都被妥贴安置。
孙念辞“……”
我轻轻笑了，跨过脚下的尸体，受伤的手已经几乎提不住剑柄，温热的液体沿着胳膊一路淌下来，滴在冰冷潮湿的泥土里。
也许来日，这里会开出一朵花。
蒂蒂“唧唧、啾——嘶！”
雏凤扑闪着翅膀，在我头顶绕圈，它着急地鸣叫，伸出爪子去抓我的头发，想要将我带离这里。
我最后看了一眼顾昭，用尚完好的那只手掏出了怀中的匕首。
孙念辞“蒂蒂，如果真的是你选定了我，那就让我临死前再做一件事吧。”
红袍军的长戟和弓箭都对准了我，有谁在竭力嘶吼，又有什么人在疯狂的咆哮。
我高高举起匕首刺向心口——世界变得无比寂静、无比慢，我看到顾昭在向我跑来。
顾昭“孙念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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