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庭院里，烛火摇曳。
叶初一背着双手站在凉亭外，目光隐隐跨越围墙，眺望着乾东城远近明暗闪烁的灯火，从后面看过去，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傲。
探组的男女探子神色恭敬地等待着，黑色劲装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详细的计划，更为具体的安排已经布设下去。
“去准备吧，挑起一些事端，让街面上的气氛紧张起来。
尤其是那些下九流的地方，赌坊、青楼，还有各处茶馆酒肆，多多散布一些谣言。”
叶初一淡淡地说道。
男探子应声而去，女探子却留在原地，等待着更多的指示。
叶初一轻轻摆手，示意她退下：
“你也去，但我之前安排的，关于调查西楚遗民的事情也不要放下。”
“那么初绒小姐那边……”
“不必在意，初绒她也是非常厉害的。”
叶初一轻笑道。
等待下属离开后，叶初一转身回到凉亭，看向沉默许久的苏如雪，微笑道：
“苏姐姐这里没什么服侍的佣人呢，总不能真拿初绒就当个侍女吧？”
茶水已经凉了，但苏如雪还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冷冽的茶水滑过喉咙，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初一，你的计划是……要在乾东城掀起动乱吗？”
叶初一端坐在对面，如瀑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如雪姐姐是在担心什么？”
“暗河有着自己的利益，但终究还是北离的势力。
就算乾东城是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这里的百姓也都是北离的子民。”
叶初一轻轻笑了笑，目光扫过庭院里的梅树，有着十分隐晦的轻蔑之意：
“西楚遗民也算？”
苏如雪默然。
西楚遗民当然不算。
北离对于覆灭的国度是非常暴戾的。
“而且，姐姐不会认为我的幻术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吧？
用在普通百姓身上，未免太浪费了。”
她走到凉亭边缘，望着远处军营的方向，眼底流转着危险的东西：
“我的目标是破风军。虽然，那些所谓的精锐，在我眼里不过是稍微特殊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苏如雪眉头紧锁，破风军可是百里洛陈手中最为精锐的部队，每一个小队长都有着金刚凡境的修为。
“你要控制整支破风军？这太冒险了。”
叶初一转过身，月光为她清秀的面容增添几分冷峻：
“一个金刚凡境的破风军小头目，对我来说算得上什么威胁吗？”
她重新坐回茶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就像操纵傀儡一样简单，他们的意志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至于那些所谓的将领，不过是需要多花一点心思的棋子罢了。”
她端起茶杯，冷掉的茶水映照出她的倒影：
“姐姐放心，没有必要造的杀孽，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普通百姓的生死是一回事，但那些名为精锐的军中强者，早就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他人。”
叶初一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的介入，也不过是让他们换了一个主人而已。”
苏如雪默然注视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少女。
昔日那个在炼炉中苦苦求生的身影，如今已经成长为让人心生寒意的存在。
“你变得太多了，初一。”
苏如雪轻声说道。
茶杯里微微漾动的波纹投射到叶初一一片黑暗的眼眸里：
“有没有可能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我现在拥有了能够让我这样行事的力量呢？这个世界啊，从来就不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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