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牵着小女孩的手，两人穿过将军府里黄澄澄的银杏树，落叶在他们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摇晃。
“这里有好多蚂蚁呢。”
叶风蹲下身子，指着地上密密麻麻的黑线。
他刚练完剑，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但精神却格外亢奋。
小女孩在他身边也蹲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那些忙碌的蚂蚁。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戳一戳那些蚂蚁。
“不可以打扰它们。”
叶风拦住了她的手：
“它们在搬家呢，要是打扰它们，可能会让它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怎么对什么都这么认真啊。”
小女孩撅起嘴：
“练剑的时候认真，看蚂蚁也认真。”
叶风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父亲说过，做什么事都要用心。不然就算练一百年的剑，也不会有长进。”
“你父亲好严格。”
小女孩也站了起来，拉着叶风继续往前走：
“我父亲就从来不管我，只要我开心就好。”
阳光下，两个孩子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叶风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哪有？在你父亲说要照顾好我这个妹妹的时候就有告诉你。”
“呃——”
小女孩忽然望着他笑了，嘴唇动了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但奇怪的是，叶风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就像有一阵风吹过，把她的声音全部带走了。
“你说什么？”
叶风凑近了一些，想要听得更清楚。
小女孩又说了一遍，可是叶风依然听不见。
因为女孩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淹没。
一队骑兵从大门疾驰而过，叶风看到自己的几位兄长骑在马上，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们骄傲地挺直腰板，手中的长枪直指天空。
“以后，我也要像兄长们那样保家卫国。”
叶风握紧拳头，充满向往地说道。
小女孩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说道：
“可是，有的时候，保护得太用力，反而会伤到最重要的东西。”
叶风转头看向她，惊讶于一个小女孩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她的面容在阳光下变得越来越淡。
“你要记住我啊。”
小女孩的声音飘渺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叶风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无边的荒野和头顶的星空。
山风吹过，带着松针和泥土的气息。
他躺在野外的草地上，身边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他的后背靠着那只死去的斑斓猛虎，曾经烘烤着他后背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温暖胸前的篝火正在不远处噼啪作响，火光照亮了他手边带有冻裂纹路的剑身。
他摸了摸剑柄，冰冷刺骨。
剑身上的裂纹像蜘蛛网般扩散，远处躺着那只和背后被他率先突袭，一剑封喉的雄虎不同，为死去配偶发起复仇的雌虎。
它的嘴角挂着凝固的冰霜，从嘴里吐出来的舌头显得硬邦邦的，眼睛瞪得滚圆，口鼻间还有挥之不去，到现在都在袅袅逸散的白雾。
看上去竟是被极低的温度侵入体内，瞬间灭杀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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