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使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向古尘：
“古先生，药人之术乃是西楚最重要的传承，即便国破家亡，遗泽犹在。
天外天愿倾国之力，换取一线生机。”
古尘摇头轻笑，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无相使大人高看了，这药人之术早已断绝。
最重要的桃花药材，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埋在乾东城的雪暴中。”
他的目光扫向叶初一纤细的身影。
叶初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那场雪暴确实造成了许多损失。”
无相使当然不会中如此简单的离间之计，露出遗憾的表情：
“不过以古先生的智慧，想必留有后手。那些珍贵的灵药种子，或许还在先生手中？便是不在……我想，天外天也有机会能够将其寻得。”
无相使话说的很是隐晦，但无疑是魔教的行事方针。
古尘眉头一蹙，跟在叶初一身后走了遥远的路程带来的风尘仆仆顿时消失不见，有着一种决然的锐利。
雅间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玥卿浑身紧绷。
叶初一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只是无相使眼中也在闪烁着光芒，江湖中人，便是谈判的时候过上两手也不奇怪。
古尘身上的锐利气息并非无迹可寻，西楚双仙，剑仙古莫，儒仙古尘，古尘本来就传承了他兄弟的剑法，这才有百里东君身上的秘传剑术西楚剑歌。
但和之前暗中交手被叶初一压制不同。
无相使能够推演过去未来的神通也十分强势。
以至于古尘先一步侧过头避开对视，不答反问：
“无相使可听说过橘生淮南的典故？”
“哦？”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无相使眼中精光闪烁：
“先生是说，这灵药对生长环境有特殊要求？”
“此为其一，而第二个要求更是难以达成。”
古尘放下茶杯：
“天香引魂花，药人之术需要的主材，需要吸收一国国运才能存活。西楚历代药人之术的根基，便是以此为引。”
叶初一眸光一动。
古尘继续说道：
“天香引魂花生长时会不断吸取国运，就像水蛭吸血，长此以往，难免国力衰弱，甚至皇室子嗣不丰，才智平平。
经由药人之术培育出的将领固然骁勇，可是没有自己修炼攀升的过往，眼高而手低，中了敌人的计策落入下风便再难逆转，一错再错，逐渐崩盘！最终尽数向破风军投降，却被皆杀！”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讽刺：
“无相使想要的药人之术，便是这东西？”
雅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风雪依旧在肆虐，将玻璃拍打得啪啪作响。
“先生说得在理。”
无相使沉吟片刻：
“不过天外天与西楚不同，我们本就立足于北域荒芜苦寒之地，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舍弃又何妨？”
古尘眼神锐利：
“大人此言差矣。国运看不见摸不着，但亡国之痛，想必大人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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