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材一一拿出来细看：
“这灵芝的菌盖厚实，黄芪的根茎粗壮，党参——嗯，药性也不错。”
司空长风倚着长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些药材长在哪里，什么时辰采最好，我都记着呢。冬天采药可比夏天难多了，但我也能应付自如。”
“是吗？”
辛百草拿起一株草药：
“那这个呢？”
“川贝母，生长在背阴的山坡上，冬季采收时要选在霜降之后，药性最强。”
司空长风答得流畅。
辛百草满意地点头：
“不错，这些日子没白教你。现在回去熬药吧。”
“又是我熬？”
司空长风皱起眉头：
“我都采了一上午的药了。”
辛百草轻笑着整理衣袖：
“你觉得我该给你开个价吗？一副药材的诊金，外加一间草庐的住宿费。你在这儿吃住不掏钱，总得干点活儿吧。”
司空长风撇撇嘴，抓起篮子往山下走：
“救我命，我当然感激，可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大夫救了人，还非得把人留下来学医术的。”
辛百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微微一笑：
“你有天赋，我这当师父的，怎么舍得浪费好苗子呢？”
司空长风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满脸疑惑：
“我怎么知道自己有天赋？”
辛百草微微眯起眼睛，语气笃定：
“你那心脉的病，早就该要了你的命。可你随便翻了几本医书，就自己采药把病给治好了。这要是没有天赋，还能叫什么？”
司空长风默然。
他确实判断出来自己得的是病，而非中的是毒。
所以才会由衷地感激之前遇到的“贵人”。
但他还记得那个年纪比自己更小，却武功超绝，轻功施展出来眼睛都看不清楚的少女，心情立刻低迷起来：
“我只想练枪，不想学医！”
辛百草微微一笑，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司空长风接水、煮药：
“其实，学医和练武，道理都是一样的。一法通，万法通。你把医术学好了，枪法还能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能继承我一半的本事，就可以出谷，这并不难。”
“你当初用了多长时间？”
“嗯……一半的成就，如果按照现在的时间点来看，大概需要三年左右吧。”
司空长风重重地将灵芝丢到水里。
辛百草摇头失笑，这至少步骤是没错的，当先置灵芝于冷水中，慢火煎之。
用白话来说，就是灵芝要先下，而且冷水下锅。
司空长风继续和他的师傅聊着：
“你用了多久到达现在的境界？”
辛百草露出回忆之色：
“我十二岁学医，达到我……之前的一半成就只花了一年，其后又花了十年到达现在的地步。之后又是十余年过去，直到数个月之前，偶有所感，大抵是进入了一种天人交感的顿悟状态，才有所突破。”
“突破？”
“活死人，肉白骨。药王之上，可称药仙。”
司空长风凝视着辛百草那张沉静如水的面容，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活死人肉白骨？这等本事，不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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