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无相使：
“天外天虽为北阕后裔，但流离中原已久，早已失去了龙气。没有龙气滋养，就算得到了天香引魂花的种子，也是无用之物。”
无相使脸色微变：
“两者结合，药人之术的关键并非灵药本身，而是培育灵药的环境，甚至是国度？”
“正是。当年西楚的药人之术，靠的是一代代帝王积累的龙气。那些将领服下灵药后，体内便有了一丝龙气，可以负载社稷之力，可是随着西楚丧土失地，国运衰落，龙脉不兴，自是……”
古尘的话没有说完——
越战越弱，一败涂地。
无相使沉默良久，突然道：
“若是天外天能重聚龙气呢？”
古尘摇头：
“龙气这种东西，岂是说聚就能聚的？北阕本就是土地不多的小国，已经亡了这么多年，就算天外天占据了故土，也无法重现昔日荣光。”
他看着窗外的风雪：
“所以我说，药人之术已经断绝。不只是因为桃花埋在了雪中，更因为这世上再也无人能够完整地驾驭它。”
叶初一吃着东西，看了他两眼。
在乾东城种树的他……
果然也是一种隐晦的报复？
难怪镇西侯府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北离也把镇西侯府一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无相使叹了口气，看向叶初一，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拿不到药人之术，给叶初一的承诺还需要商谈。
叶初一淡淡地说道：
“我还知道有一个地方，有药人之术留存。”
“什么地方？”
无相使追问道。
古尘脸色微微一变，天外天终究不是北离势力，可是叶初一出身的暗河，即便不提那恐怖的刺杀术和武功高强的杀手，仅仅是信息收集情报整理——
“药王，辛百草。”
叶初一说着，唇角露出一抹讥刺。
……
药王谷。
山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却也裹挟着草药的清冷香气，吹散了冬日午后的料峭寒意。
司空长风赤着上身，肌肉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显得愈发坚实有力。
他将长枪往肩上一甩，挑在枪头附近，篮子里的草药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
山路陡峭，布满了青苔和碎石，但他在寒冷中走得稳健，脚步乍一看带着江湖人特有的狂放，不过三两步的腾挪间可见高妙，只是下一刻又变成不成路数的步伐，明显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方式，仍需打磨。
他走到山腰时停了下来，抬手擦去额头的薄汗。
远处的药王谷被一片木色笼罩，中间有着大块松柏林的苍翠，几间木屋掩映在枯枝与绿树之间，炊烟袅袅升起。
这里就是他这些日子的栖身之所。
“臭小子，又在偷懒。”
辛百草的声音从山下传来。
这位药王谷的主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束着发髻，清癯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司空长风往地上啐了一口，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
“采药又不是打架，总得歇会儿。”
“采得怎么样？让我瞧瞧。”
辛百草走近，抬起手，看上去手臂也不算长，但就是那么轻易地从司空长风的长枪上取下篮子。
他的目光落在里面各色药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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