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和雷无桀见到那姑娘的一瞬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低呼：“天女蕊？”
没错，正是数日前在美人庄中曾出手相助的天女蕊，雪月城安插于三顾城的暗桩。她的身份隐秘，行踪如风，与大师兄唐莲之间似有若隐若现的情愫纠葛。
“监正，怎么会有这么多菜啊！”紫瞳瞪大了眼睛，望着满桌琳琅满目的佳肴，神色间透出几分惊喜，又有几分迷乱。
齐天尘放下了筷子，提醒道：“少吃点吧。记住，每道菜只能尝两口，不能再多吃第三口。不然待到最后几道压轴的极品上来时，你可就只能干看着了。”
董太师端起酒杯，目光遥遥投向那座悬于半空中的楼阁，嘴角微微一笑。萧月离察觉到了他的神色，轻轻点头：“太师想必已经猜到了。”
董太师慢慢啜饮了一口酒，点头回应：“当年的他啊，就像一匹不受驯服的小马驹。后来再见，本以为他有所改变，不过现在看来，小马驹只是长成了骏马罢了，并未改变多少。”
李若重皱眉喃喃自语：“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他们邀请人上去？”
刑部尚书周德脸色愈发阴沉，冷冷开口：“将我们请来，却仅仅是为了吃这一顿饭。这份代价未免太过昂贵了。”
另一侧，白王萧崇与赤王萧羽对坐一席。
萧崇低头叹息，语气复杂：“我们已许多年未曾共聚一堂用餐了。”
萧羽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懒洋洋问道：“真有这种时候？什么时候？”
萧崇淡淡一笑，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候，兄弟之中，唯有你和老六不会因为我是个瞎子而嘲笑我。”
萧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事。不知道楼上的那个人还记得否。如果记得，是不是该让我们也上去喝一杯？”
萧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肯定：“我们杀了他的人，他不会与我们一起喝酒。”
萧羽啧了一声，故作轻松地叹气：“还真是孩子气啊。”
楼阁中，天女蕊翩然而至，坐下后神情淡然如水：“那么，接下来你会邀请谁上去？”
萧瑟举起酒杯，缓缓摇头：“一个也不会。”
天女蕊略显惊讶：“一个也不邀？”
“他们以为我举办这场宴会，是要逐个与他们谈判，甚至收买或威胁他们，以争取六部及天启豪商的支持。”萧瑟放下酒杯，眼神深邃而笃定，“但他们小看我了，我把他们请来，只是为了告诉他们，我回来了。而至于他们的选择，是追随我，还是对抗我，全凭他们自己决断。我不会主动拉拢任何人。”
天女蕊闻言冷笑不已：“你可是不可一世的六皇子。你的确有这样的底气这么做。但你要知道，是谁在替你铺路！”
萧瑟站起身，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平静却暗藏锋芒：“我清楚你的意思。这不是我逞强的时候，我也明白，这条路上有多少人为我付出过心血。”
他转过身，迈步走出楼阁，俯瞰着场下的众人，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大师兄的事，我一刻不敢忘怀。你尽管放心。”
十五盏下酒菜已经悉数摆上，所有人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场中的宾客除了钦天监那两位，没有谁能真正因这场御宴而来。从黄昏到明月升起，漫长的等待令气氛愈加凝重，真正的筵席也终于拉开帷幕。
萧瑟再次举起酒杯，高声说道：“我为大家敬一杯！”全场寂静无声。
倏然间，十六道白衣身影从场边飞掠而出。他们腰间佩剑挂刀，容颜俊朗，身姿矫健，一个个宛如天降仙人，稳稳落于那价值千金的高台之上。白衣映寒光，剑刃生杀意，这是雪月城的十六名高手！
萧瑟立于空中楼阁之上，身后十六袭白衣随风飘扬，他高举酒杯：“敬大家！”
“敬大家！”十六人齐声附和，与他一同仰首饮下杯中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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