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之约

周日的太阳爬至正午时，斯若和严浩翔才收完最后一件设备——老巷的藤蔓、杂物间的便签、香樟林的石凳，都已按《失语者的18岁反抗》的剧情标注好细节，摄像机里还存着几帧试拍的画面，是两人一上午磨合的痕迹。

严浩翔扛着摄像机走在前面，路过校门口时，才侧头跟斯若说

严浩翔回学校食堂吃，我请。

语气依旧清淡，没多余客套，却比清晨见面时多了点主动。

斯若愣了愣，随即轻声应“好，刚好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没了最初的拘谨，还主动补了句“顺路，不用绕远”。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路上偶尔遇到拎着篮球的同学，严浩翔会下意识把摄像机往怀里收一收，斯若看在眼里，悄悄往他身边靠了半步，帮他挡了挡来往的人群。

严浩翔察觉到后，侧头看了她一眼，只低声说“谢了”，眼底藏了点不易察觉的暖意——这是他第一次跟同学同行时，有人没追问他“话少”，还悄悄为他考虑。

到食堂时，队伍不算长。

严浩翔先把摄像机放在靠窗的餐桌，扫了眼窗口后问斯若：“

严浩翔吃什么？糖醋排骨要吗？再加份番茄炒蛋？

没等她回答，又补充

严浩翔加份时蔬，均衡点，下午还要核对道具

语气里藏了点细致。

斯若要的，跟学长一样就行。

斯若坐在餐桌旁，顺手把摄像机旁的杂物挪了挪，翻看着上午的场景笔记。

没一会儿，就看见严浩翔端着两个餐盘过来——每盘里都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和清炒时蔬，米饭盛得满满当当，筷子还特意摆到她顺手的一侧。

两人坐下动筷，斯若先想起拍摄时间，咬着排骨问

斯若学长，《失语者的18岁反抗》场景都踩完了，原定拍摄时间是下个周六、周日吧？”

严浩翔夹菜的手顿了顿，点头：

严浩翔“是这两天，周末人少好控场，不耽误你下周的课。

”说着掏出便签本，在上面圈出“下周六、日”，又补了“，写完递过去让她看

严浩翔早八点，学校后门集合”

写完递过去让她看

严浩翔，“我带道具，你带角色笔记就行。”

斯若八点没问题，我提前十分钟到，也会跟室友说声，免得她们约我。

斯若看完递回便签本，又问

斯若杂物间的钥匙借好了吗？还有男主的便签本，要不要多备几本？怕拍摄时弄坏，影响进度。

严浩翔钥匙跟保安借好了，便签本备了三册，放心。

”严浩翔把便签本收好，又顺着她的话聊拍摄顺序

严浩翔你觉得周日的戏怎么排？香樟林的光线要不要挑上午？

斯若我正想跟你说这个！

”斯若眼睛亮了点，

斯若周日上午阳光软，适合拍香樟林的对手戏；下午拍老巷和杂物间，光线沉点，也贴霸凌的压抑感。

严浩翔点头认可，没再写便签，直接说：

严浩翔就按你说的来，我晚上跟群演（找的同学）说下剧情，让他们提前熟悉下。

吃饭时没断了沟通，偶尔有糖醋汁溅到斯若指尖，她刚掏纸巾，严浩翔就先递了一张；斯若怕下午核对道具漏细节，跟他说

严浩翔要把老巷的藤蔓位置记一下

他就随手在便签本上画了个简单的巷子轮廓，标了“藤蔓处：男主躲身戏”。

一碗饭快吃完，严浩翔见斯若的排骨快没了，把自己盘里没动的那块夹过去：

斯若多吃点，下午核对道具费体力。

斯若愣了愣，轻声说

斯若谢谢学长

又把自己盘里的番茄炒蛋拨了点给他，怕他的菜给她他吃不饱。

之后严浩翔主动收拾餐盘，斯若帮他把摄像机扛到一旁，等他回来时，手里还攥着两瓶温水，递了一瓶给她。

两人一起走出食堂，正午的阳光透过香樟叶洒下来，暖融融的。

拍摄计划捋得明明白白，没了之前的客气疏离，只剩并肩做事的自然，关系也在这顿满是烟火气的食堂餐里，悄悄近了些。

两人吃完饭没歇多久，就往小剧院去——道具都暂存在这儿的储物间，得逐一核对清点。到了储物间，严浩翔打开门，里面堆着帆布包、旧摄像机模型（拍对手戏用，怕弄坏真设备）、男主的旧便签本，还有几身贴合18岁校园感的校服。

严浩翔先核道具清单，你帮我念，我对照着看。

严浩翔把便签本递过去，上面列着道具名称和数量。斯若接过，轻声念：

斯若旧便签本三册、校服两套、摄像机模型一台……

每念一样，严浩翔就从包里翻出来核对，偶尔拿起便签本补“校服需补洗，避免褶皱”“便签本补写几页模拟字迹”，都记在拍摄注意事项那栏。

核对到最后，斯若拿起那台旧摄像机模型，轻轻擦了擦机身的灰尘：“

斯若这个跟学长的真摄像机很像，拍摄时观众肯定分不清。

”严浩翔看了眼，低声说：

严浩翔特意找的同款，怕拍霸凌戏时碰坏真设备。

等把所有道具归位、清单勾完，窗外的太阳已西斜，橘色的光透过小剧院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收拾好的道具堆上。

严浩翔把摄像机扛起来，又拎着装便签本的小袋，跟斯若说

严浩翔我送你回宿舍，顺路。

斯若没推辞，只轻声说

斯若麻烦学长了

跟在他身边往宿舍区走。

路上没多说话，偶尔遇到收衣服的室友，斯若跟人简单打了声招呼，严浩翔就站在旁边等，没催也没插话。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斯若停下脚步，转身跟他说

斯若学长，到这儿就好，谢谢今天带我踩点，还请吃饭。

严浩翔点头，把手里的小袋递过去——里面是两页打印好的拍摄注意事项

严浩翔回去看看，有问题跟我说。下周六八点，后门见。

斯若好，我会看的。学长回去路上小心。

”斯若接过小袋，轻声回应。

看着斯若走进宿舍楼，严浩翔才转身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手里扛着的摄像机好像轻了点，心里也比来时多了份踏实——不仅是拍摄道具核完了，更像是跟同行的人，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