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视频局

回去后陈梦被教练叫走，宋钰和樊振东来到了公共休息室

宋钰刚把樊振东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瓶身的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震了两下。屏幕亮着，“曼昱+莎莎（连体婴版）”的备注格外显眼，后面还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是上次孙颖莎抢她手机改的。她刚要伸手接，旁边的樊振东已经先一步探过身，指尖在屏幕上按了免提，自己则像只偷藏了零食的小熊，往沙发缝里缩了缩，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笑意——刚才陈梦逗他时，他被气笑的模样还没完全褪去。

“喂——小钰！东哥！”孙颖莎的声音像颗刚蹦出来的跳跳糖，“咚”地撞进听筒，背景里立刻混着王曼昱轻拍她胳膊的“啪”声，还有低低的“你小点声”。孙颖莎显然没听，声音更亮了些：“你们仨总算散了啊？小钰你快说，梦姐是不是又逗东哥了？我跟曼昱姐打赌呢，赌她至少逗了三次！”

宋钰咬着矿泉水瓶口笑，冰凉的塑料硌着唇，她瞥了眼缩在沙发上的人，他正假装低头揉膝盖，耳朵尖却悄悄支棱着。“逗了，何止三次啊。”她拖长了点语调，故意卖关子，见樊振东偷偷抬眼瞪她，才忍着笑继续说，“梦姐之前看他练发球，站旁边瞅了半天，突然说‘小胖你这姿势，像揣着俩刚煮好的鸡蛋怕碎了，胳膊都不敢往外甩’，你都没看见他当时那样——”

“我没有！”樊振东立刻坐直了反驳，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尾音还带着点急，话说出口又觉得太较真，像被戳中了心事似的，又慢慢塌回沙发里，小声嘟囔，“我那是稳……大赛都这么发，失误少。”

“哦——稳啊。”王曼昱的声音慢悠悠从听筒里飘出来，带着点她特有的、看透不说透的了然，“那钰少，我问你个正经的，他是不是又趁你喝奶茶的时候，偷偷咬你杯沿了？上次你跟我吐槽，说他总干这事，还美其名曰‘帮你试温度’。”

宋钰捏着矿泉水瓶的手顿了顿，指尖还沾着刚才喝奶茶时蹭到的水珠，凉丝丝的。刚才在球场边的长椅上，她确实捧着杯珍珠奶茶，咬着吸管看陈梦练反手，手腕突然被轻轻拽了下，力道很轻，像羽毛扫过。她回头时，正撞见樊振东垂着眼，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了片浅影，他没看她，只飞快地在她没咬过的另一边杯沿咬了口，奶茶的甜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飘过来，他还含糊着小声说：“你这杯三分糖，别是店员忘放糖了，我帮你尝尝甜不甜。”

她没好意思直说这细节，只含糊地晃了晃脚，鞋尖蹭着沙发腿：“就……他说我那杯三分糖太淡，非得拿过去抿了口，还说‘确实淡，下次得让你点五分糖’。”

“抿了口需要凑那么近？”孙颖莎的声音里都快飘出小尾巴了，带着股“我早就知道”的得意，“我跟曼昱姐刚才还猜呢——他是不是又借着捡球，蹲你旁边半天没起来？上次混双训练，他就蹲你旁边系鞋带，系了能有三分钟，最后还是你催他‘鞋带你再系就馊了’他才起来！”

樊振东突然清了清嗓子，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伸手把茶几上的手机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手机支架刚好挡住宋钰大半张脸，只露出她被逗笑的眼睛。“莎莎你别瞎猜，”他板着嗓子说，耳朵却悄悄红了，“刚捡球是因为鞋带给松了，真松了，不信你问小钰。”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了点，带着点解释不清的急，“而且小钰刚才走累了，她穿的帆布鞋磨脚，我蹲那儿……让她扶了下我肩膀，省得她站不稳。”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接着就传来孙颖莎憋得直抽气的笑声，还有王曼昱低低的“噗嗤”声。“哦——扶了下肩膀。”孙颖莎拖长了调子，故意学樊振东刚才的语气，“那曼昱姐，咱们就不打扰啦，让某人慢慢回味‘扶了下肩膀’的感觉，说不定还能把肩膀焊在身上呢。”

“挂了啊。”王曼昱的声音里也带着笑，“钰啊，你脚要是磨破了，让他给你找创可贴，他包里肯定有。”

电话“咔哒”挂了，客厅里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偶尔吹得窗帘动一下。宋钰转头看樊振东，他正低头抠沙发缝里的一小块绒毛，耳朵红得透透的，连带着脖颈都泛着点粉。她把刚才没喝完的半杯奶茶递过去，杯壁上还凝着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滑：“还喝吗？三分糖，够淡，刚好配你刚才没吃完的糯米糍。”

他抬头接过来，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像被烫了似的顿了下，却没立刻松开，只轻轻捏着她的手腕晃了晃，才低低地说：“刚才梦姐还说……下周她休班，带咱们去打羽毛球，她说你羽毛球打得好，想教你扣杀。”

“嗯？我扣杀一般吧。”宋钰愣了下，她记得自己上次跟陈梦提过，羽毛球只会打和平球。

“我也会。”樊振东喝了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响，眼神却往她这儿瞟了瞟，像只邀功的小狗，“我扣杀比她准，上次跟许昕哥他们打，我赢了他三个球呢。我教得比她好，我……”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能给你当靶子，你扣不准也没事。”

宋钰看着他红得没褪下去的耳朵，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软乎乎的。“好啊，”她笑了，“那你可得提前把靶子练结实点。”

他被捏得一僵，手里的奶茶杯晃了晃，却没躲，只是把她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她的指尖贴在他发烫的耳垂上，小声应了句：“嗯。”